乔子言的声音浑厚似乎带着某种魔性，韩念渐渐冷静下来，开始有条不紊的回答他提出的问题。

“你上去以后都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蒋丽欣站在天台边缘，我让她下来，她突然就拿起了刀，先是砍断了自己的手，又砍断了脚……”说到这里，韩念又激动起来。

乔子言伸手轻拍她的脊背，安抚她不安的情绪。

韩念渐渐安静下来，缩着身体不说话。

两名民警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个眼神。

“乔总，我这边还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麻烦你过来做笔录。”

年轻的民警将乔子言带到不远处的一张办公桌，年纪大一些的民警坐到了韩念面前。

“韩念，你刚才说你看到了蒋丽欣在天台砍断了自己的手脚。你确定？”

韩念抬头，看着他郑重地道：“我确定！”

“你是几点来的公司？”

“我不知道，我接到蒋丽欣的短信就来了。”

“你怎么知道蒋丽欣在天台？”

“我是跟着脚步声过去的，我以为那人是蒋丽欣。”

“你说你听到了脚步声？”

“是，我听到了脚步声。”

民警又问了她很多问题，韩念原原本本地回答了。最后，警察还是将她带回到警局，关在一间独立密封的房间内。

乔子言闻讯赶来的时候，韩念已经在里面待了好几个小时。

他身边的律师去办理相关手续，乔子言则站在门口，看着屋内那抹纤瘦无助的身影，吊灯发出的光洒在韩念的额头上，使她的脸显得更加苍白。

乔子言看着她狼狈的样子，心脏似乎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有那么点疼。

律师办理完相关手续，韩念被带出来，她看到乔子言的那一刻，眼泪止不住的涌出眼眶。

乔子言脱下外套，披在她的身上，一言不发的拉着她离开警局。

车里，只有他们两人。

车外，依旧是浓到化不开的黑暗。

“韩念，你真的在天台上看到了蒋丽欣？”

乔子言将手里的香烟按灭，黑暗中一双眼睛灼灼的盯着她。

“我看到了！”

韩念看着他，不解他为何要怀疑自己话里的真实性。

“可是，监控录像显示，从你进入办公大厦到蒋丽欣尸体被发现。你都一直待在二十六楼的办公区。”

“怎么可能……”

韩念突然收了话，她瞪大眼睛看向乔子言，想从他眼里看出端倪。可是他的眼睛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黑。

“那蒋丽欣是怎么死的？”

“自杀！”

韩念没有再追问下去，可她的心里却难以平静。

乔子言看着她苍白的脸，终究还是没有将实情告诉她。

蒋丽欣确实是自杀，她砍断了自己的手脚，最终流血过多而亡。

韩念说的一切应该都是真的，但她没有去过现场，一切都只是她的想象，让人惊奇的是她的想象与实情不谋而合。

这也是为何警察要将她暂时关押起来的原因，这件事太诡异也太离奇了。

可是，乔子言却不觉得惊奇，他也不会以为韩念有预知未来的能力。

只因为，他也曾经经历过这样的事。

他转头，凝视着车窗外的黑暗。

心里突然冒出来一个念头：那个人，他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