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薇被医护人员推进了手术室，程逸衡无力地靠在手术室外的墙上，他的脑子混沌一片，两耳嗡嗡作响，医护人员在手术室门口谈着什么，可是他无力去听，更没有勇气想象雨薇躺在手术台上的样子，他颓然地低着头，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他一定什么都不问，也不发脾气，只要……雨薇还在他身边就好。他不再追究她与庄恩澈之间有什么，只要雨薇平安就好。

“程逸衡。”程斯铭看着一脸颓败的程逸衡，气不打一处来，“我看你真是出息了！”他还想说什么，刚张口，林若羲就在身旁拍了拍他的手，用眼神示意程斯铭不要再多说。

“逸衡。”林若羲走到程逸衡身边，拍着他的肩，“现在我们只能祈祷雨薇母子平安。”她抬头看了一眼手术室，“雨薇今天开开心心带着心忆去公司找你吃饭，你不该啊！”她重重叹了一口气，希望雨薇没事才好，若有事……林若羲不敢往下细想。

程斯铭不停搓揉着双手，心中默默祈祷雨薇平安。

手术室的门从里面被打开，手术室提示灯熄灭，雨薇被护士推了出来。雨薇依旧在昏迷之中，她的面色苍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脖颈处肉眼可见的轻微跳动提示着：她还活着。

程逸衡呆若木鸡地看着安静地躺在床上的雨薇，自己像被吸进了黑色的漩涡，他想走到床前轻抚雨薇，轻声告诉她，“对不起，雨薇。”可是，脚步却似有千斤重，他的想脚像被狠狠钉在地上一样，无法动弹。

“徐雨薇的家属在哪里？”医生摘下口罩，镜片反射出医院特有的冷光。

林若羲从病床前抬起头，看着医生：“我是。”她有些哽咽，“我们雨薇……”语未尽，泪先流。从雨薇被推出手术室的那一刻，看到雨薇的瞬间，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大，直觉告诉她，孩子……孩子可能不在了。

“我们已经尽力了。”医生叹了一口气，“不过，我很好奇，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让身体如此孱弱的孕妇左胸肋骨处出现大面积淤青。”她目光如炬，狠狠盯着程逸衡，“又是什么让她滚落楼梯使腹部受到重创导致胎儿流……产！”她睨着躺在床上的雨薇，“孩子已经成形，引……产完孩子之后做了清……宫，我不知道是谁又是什么事剥夺了她做母亲的权利。再送迟哪怕一刻，你们也不会在这里再见到她！”她深深地看了一眼程逸衡，径直离开。

医生的话像一记响雷劈进程逸衡的心里，孩子没有了？他看着自己袖口已经干涸的殷红，他……杀……了他和雨薇的孩子？他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他不可置信地摇头，蹲到地上，狠命盯着自己的手，他不信！他不信！

林若羲垂下眼睑，握住雨薇冰冷的手，随着医护人员一道推着雨薇进了病房。

程斯铭走在看了一眼蹲在地上的程逸衡，“作孽啊！”他摇了摇头，追上林若羲，走进病房。

“你先回去吧。”林若羲转头对程斯铭说，“一会儿要是雨薇醒了，我跟她说话方便些。”她一直握着雨薇冰冷的手，“心忆很黏你，快回去，一会儿该哭了。”

程斯铭深深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雨薇，点点头应道：“好。”

“把逸衡也叫回家吧。”林若羲站起身为雨薇掖了掖被子，“雨薇应该不会想要见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