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说没错,但是,一旦我等全力进攻川夏二府,长宁、阳城两处便自顾不暇,尤其是阳城极为危险。若想要全力进攻川夏二府,除非、、、、、、”
君无涯看着帝卿,眼中闪过一摸笑意,帝卿会意,嘴角一勾。
天宇八年秋,淮阴军重金收买岭南宠臣白满,白满于天宇帝耳前进谗言,道,裕溪口守将南横常年窃战,实乃无能之辈,天宇帝听之,派了昔日大败蹂夷的乐安候之子钱還替换下裕溪口守将南横,而南横则举家迁往岭南国都澜城。史记,钱還任裕溪口守将后,大开裕溪口,与蹂夷左贤王铎风大战,败,全军十五万人,包括主将钱還与副将苏安全数被活活烧死在距离裕溪口十五里的松叶林。大火烧了整整三天三夜,哭喊声也持续了三天三夜,就连裕溪口都听得到,此事,在裕溪口民众心中埋下了深深的阴影,自此,对蹂夷人更加恨之入骨。
据说,那时南横还未到达澜城,听得玉溪口失陷,悲愤之下,一头撞死在路边的巨石上,其妻明慧大长公主大喊一声,岭南休矣,也随其夫而去。随行官员唏嘘不已,草草将夫妇二人埋葬,此石日后被称为将军石,意为忠义之臣。消息传至澜城,承王慕云明华承受不住,一口污血喷出,好了大半的病又复发了,天宇帝伤心欲绝,更加无心政事,一时间,澜城人心惶惶。
铎风大军进了裕溪口之后,直逼澜城而来,孛水、颍川,欲安守将纷纷前往澜城勤王。嘉铭关守将韩东则是日日忍受连木子的挑衅,即便连木子每天都占不到好处,却仍是乐此不彼的挑衅着,让他无暇顾及澜城之危。而此时的陈谷关,消停了大半年的方子傲终于发难了。仗打了两场,兵将倒是损失了不少,却仍是讨不到什么好处,南放不愧是南横的儿子。
方子傲站在小山丘上,身后跟着亲卫队的人,其中就有一人,便是娄敬,如今的娄敬已经是第三小分队的队长了。看着在黑夜中耸立着的陈谷关,方子傲脸上表情严肃,此时的他已经将南放视为了真正的对手。
“娄敬。”
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娄敬愣了愣,看着男人的背影,心中有些慕名的温暖。
“末将在。”
“本将与南放一战,你觉得何人会胜?”
娄敬想了想,有些犹豫,却仍是道:
“末将若是说了,大将军可不要怪罪。”
那轻快的语气,倒是同这肃杀的气氛格格不入,方子傲露出一个浅浅的笑,道:
“但说无妨。”
“南放。”
想着那人的反应,或许他会生气,也或许,他什么都不说,但是,娄敬没有想到的是,方子傲笑了,是笑出了声,笑的娄敬有些不明所以。
“说得好!”
在娄敬诧异的目光中,方子傲穿着黑金的铠甲,任大红色的披风随风而去,在这战场上,在这透着死亡气息的黑夜中,笑看着娄敬。那一刻,娄敬呆了呆,是因为这个人而呆了,而后,便笑了,这一幕,他一辈子也忘不了。
“南放本就是成名已久的名将,至少在现在,本将是及不上他的,但是,这一仗,本将不一定赢不了他。”
方子傲转过身,月色下泛着银光的地方。
“你看那儿。”
娄敬顺势而去,豁然开朗,只听方子傲道:
“本将今日便要水淹陈谷关!”
天宇八年秋,淮阴军主将方子傲引陈谷关外梁河之水灌入陈谷关,陈谷关地势低压,城墙为夯土所制,大军围困陈谷关半年之久,城墙倒塌,终于天宇九年夏,攻破陈谷关。陈谷关守将南放于乱军中被乱箭射死,方子傲敬佩其一生忠勇,将其厚葬。此后,水淹陈谷关之事传遍岭南,方子傲更是威名远播。天宇十年冬,方子傲带领二十万大军扫平川夏二府,为帝卿免去了后顾之忧。而此时的方家军,人数已经达到五十三万有余,人数多了,编制也就怎多了,此时的娄敬,已经成了统领八万人的将军。
然,铎风年前带领十万蹂夷大军占了裕溪口后便往澜城而去,却是行军极为缓慢,直到孛水、欲安、颍川的援军到了,这才僵持了下来,就这般一直僵着到了川夏二府失陷。而后,阴公主也带了二十万大军进了裕溪口,川夏二府失陷之后,在白野僵着了两年有余的秦广冲出了白野,大败白野十万淮阴军之后一直向淮阴城而去。君无涯听得此消息,命方子傲派兵前去救援。方子傲得令,兵分两路,命娄敬为主将带领十五万大军前去支援淮阴,自己则带着二十万大军往长宁而去,断了秦广的后路。据说,那一仗打得十分惨烈,若说方子傲是一位严谨的将军,那么,娄敬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那便是疯子。再加上他手上还有一个人,便是当初在羊角山时帝卿塞给他的铎铎,这就更是一个疯子了。秦广的十三万大军在断绝粮草的情况下竟然不是饿死的,而是屠杀,是的,就是屠杀。十三万人,一个不剩,全都屠杀殆尽,鲜血染红了脚下的土地,多年后,那儿似乎都还透着一股股的血腥味儿,就连长出的花草似乎都染这一层淡淡的血色。
铎铎这般拼命,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帝卿同他说的,等你杀够了人,我便让你见南祁。只是说杀够了人,但是,他没有说杀多少,但是,在此期间,那时帝卿指了指娄敬,对他说,你要听这个人的话。铎铎这般,只是为了能见南祁而已,即便现在的他已经成了一位都长,说话已经很顺畅了,但是,他似乎不愿意说太多的话,也不愿意多和别人交流。或许就是因为这样,他身上的野性仍然十分的浓重。
淮阴城的危机解除了,却又出了另外一件事,阴阳月失踪了,阴阳月这两年来一直都和樊靀待在方子傲的军营里,早就在方子傲攻下长宁以后,阴阳月莫名奇妙的失踪了。起初以为她是有事先行离开了,可是过了一个多月仍然是没有她的音信,樊靀便用传信蝶去找,竟然连传信蝶都找不到她,这下他们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方子傲忙将此事告知了帝卿。帝卿得知此事后也是百思不得其解,难道阴阳月是让人给掳走了?他们会什么要掳走阴阳月?若是阴阳月让岭南的人给掳走了这可就麻烦了。情急之下,忙令擎天部仔细查找阴阳月的下落,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然而此事就像是石沉大海一般,杳无音信。大战在即,帝卿也顾不得这么多,趁着这个势头,令方子傲、娄敬兵分两路,进攻澜城。方子傲带领大军穿过长宁、欲安、直取澜城,娄敬带领大军前往阳城,至嘉铭关,同连木子汇合。而仍在平江徘徊的蹂夷大军也开始蠢蠢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