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的时候,叶凌默已经拽着齐釉进了这间满是药香的屋子。“这就是我爷爷。”她给齐釉介绍道。同时一咧嘴冲老人道,“爷爷,您看,您能把他的脸也治好的吧?”
李忠手里正捻着晒干的草药,坐在屋子一角的小板凳上。“你这丫头,快去换身干净衣裳,一会子了我给你熬碗姜汤。”他首先看到自己的孙女一身湿哒哒的蹿进屋。
“老伯您好。”齐釉赶紧和老人打招呼,“晚辈,晚辈釉。”出于礼貌,他必须得要先自报家门。
老人这才将望向叶凌默的目光,移向齐釉。这样一张面孔,却是将七十多岁的老人,惊得一怔。那样纵横满布的一张脸,岂不是和当年小萝的脸一模一样?“还在这干站着干嘛,”老人瞪一眼还杵在这个叫釉男子身侧的叶凌默,“再不去把你这一身衣服换了,着了风寒怎么办?”
“唔,”叶凌默一拍脑袋,“嘿嘿……”她冲老人俏皮的一笑,侧过脸与齐釉说道,“喂,我先去换身衣服,”她瞧着同样湿哒哒一身的齐釉,“爷爷,瞧他这摸样,我去你房里,把昨晚上收的那件衫子找出来给他换上吧。”她边和老人说着话,便上上下下打量着气釉,“恩,还有鞋子,也得换换。”说完也不待两人应答径直往木楼上自己屋子里跑去。
一直等听到叶凌默屋子里的小木门关上的声音响起,双水村唯一的大夫李忠老人才别有一番审视意味的看向这个突然闯进双水村里来的陌生年轻人。
“你不是村子里的人吧。”老人一边磨着药,一边和齐釉说。
他能够很明显的感觉到老人话语里满满的戒备。“恩,不是。”
“咱这么一个小村子,也没啥呆的。”老人不紧不慢的说着。
“……”其实,现在的齐釉一颗心还是“噗通”“噗通”剧烈地跳跃着。四年前他与叶凌默一同跃下悬崖,幸运的活了下来,却也因崖下的枝桠而毁了容。当然,毁了容貌这件事在齐釉看来倒并不是什么大事。这四年来,他唯一挂心的就是要寻到叶凌默。这个曾经的齐家二少,一直固执的相信,那个女子没有死去。他坚信,只要自己不放弃,就一定能够寻到她!于是,这么多年来,他沿着润水河的各条支流一路寻来,才终于寻到双水村这个小庄落里!“老伯,晚辈想问您一个问题。求您一定确实相告。”
老人花白的长眉毛下,那一双依旧有神的眸子稍稍一敛,他面上的表情却没啥大的变化,手里依然捻着药。
明显觉察到老人眸眼里略过的那一丝不甚友善的光,他于是换转了方式想要继续问出自己一直想要问出的话。可是,这会子,叶凌默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手里还抱着间灰色的衫子走了出来。“呐,你去后面换吧。”她将衣服和手里拎着的一双半旧的男人的棉布鞋递给他。
但齐釉却没有立马接过叶凌默递来的东西,他一双手微微颤抖,眼里涌上的激动和难言的伤痛的情绪让叶凌默很是有点摸不着头脑。
“老伯,我求求您了。”说着,他“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
“呀,这是怎么了?”叶凌默“啪嗒啪嗒”下到楼下来,惊了一跳,问自己坐在一边磨着药的爷爷。“你这是怎么了?”见爷爷没有搭理自己,她赶紧过来要将齐釉扶起来。
“老伯,”倔强的跪在木屋里的齐釉挣脱来叶凌默手,一步一步爬着就挪到了李忠老汉的面前,“它对我真的很重要。求求您,求您告诉我,告诉我……”
“小萝,你先出去。”一直沉默着的李大夫发话了,这样略有些威严的话,是极少对叶凌默说的。
叶凌默抱着衣服拎着鞋子看着这样莫名其妙的一幕,正自发着呆,听到老人这么一句话,还有点懵。为什么要叫她离开呢?她看一看老人,又看一看跪在地上,眼里满是乞求之色的男子。
“小萝!”老人再次提醒。
“哦……”她恹恹的应一声。从房间里退出去,顺带着还关上了房门。
外面的雨还哗啦呼啦的下着。白惨惨的闪电不时划过,紧跟着就是“轰隆轰隆”好几个雷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