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默了半晌,眼神微微躲闪。“羽轩,咱们还是走了吧。”她下意识低了头,居然变得不自在起来。
他长长的眉毛俊逸的一蹙,正要说些什么来的,突然意识到什么,一把抓过她的手腕。
“恩?”她没料到他突然动作,一惊,忙又要收回手来。
可是,雪域巅人后裔半仙般的人物,只那么略略一把手腕的刹那,便摸清了她一直想不通的关键所在。“血,血灵祭!”离国太子的脸色,攸的变得极惊恐。“怎,怎么会是血灵祭!”他抓着她的手腕,表情严肃。
“血,灵祭?”这东西,她倒还是第一次听说。不过一瞧阮羽轩的脸色,她就能猜得到,情况似乎不会太妙。“没事的,你不用太担心了。”她安慰他。其实,虽然真有好不甘心,如果就这么死了的话。可是,现在羽轩在这里,她也笃定了这甚血灵祭暂时还不会发作。她只希望,可以将孩子好好生下来。其它的,随它去了吧。
“没事?怎么会没甚事?”那个美好得不似凡间的男子,一时没克制住情绪,对着面前的女子嚷道,“你知不知道,这可是有多可怕的蛊毒!”这话一说完,他仿佛便意识到自己情绪上的失控,他怎么能,对着她这样说话。
“蛊毒?”她黛般的眉一挑,心下算计着想到某一个人——瑞恩国大祭司卫子风。她心头骤冷,那样一位几可与瑞恩皇帝相媲的人物,除了他,还有谁能请得动他来出手?就譬如,譬如束蛊术。瑞恩国的大祭司啊。“哦……很可怕……嘿嘿……”她的右手习惯性又抓向了自己的右耳垂。“没事……你不要担心了……”其实,她的心,现在都已经痛到麻痹得没有感觉了。
“血灵祭,血灵祭!瑞恩大祭司!好,好,”女子安慰的话,显然没能让离国的太子殿下,放松了心绪。他点着头,脸上的表情冰冷冷面无表色的摸样,而那一双原本在叶凌默瞧来异常清澈无比的眸子,更是泛起了丝丝的红光。“我这就找他去!”说着,他转身就要离开。
“羽轩!”那女子却急了。她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
“你放心,我拿到解药了,就回来带你出去。”他不想现在带了她走。他不能让她再有任何危险。
“不要。”她倔强的反驳。“解药不重要了,”她摇着头,她虽然不是很了解那甚血灵祭。可是,她很了解自己的身体。“重要的是,我要你现在,立刻,带我离开这里。”她看着他,“我再也不要,呆在这里了。一刻也不要!”
他反手,抓住了她的手。她那冰凉的一只小手,被他紧紧的握着。“我带你走。永永远远的都再不会离开你,让你受到任何伤害。”他也看着她,可是,仍然用那样决然的语气与她道,“可我也一定要为你拿到解药啊。默儿。”他眼里,满满的自责,“我不能让你,就那么离开我。”血灵祭啊,那样的蛊毒。他的默儿,他这世间唯一在乎的女子。他用全部希望,去爱着的女子。他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她离自己而去。哪怕,哪怕是用自己的性命为代价,都不可以!
远处,欢庆的唢呐声,远远的传来。那悠扬的笛声,混着古琴铮铮的乐声。那一曲《凤求凰》演奏得可谓惟妙惟肖。
她于是点了头。“恩。”她对他笑一笑,梨涡正好的摸样,美得不可方物。“我和你一起。”
“姑娘!姑娘你要走了吗?”夏雯雯听到这里,惊得从门后窜了出来。
阮羽轩眼里闪过一丝戒备的光。手微动,却没有立马动作。
她拉了拉他的手,看着夏雯雯的眼睛里,有这几个月以来,最最宽慰了的笑容在脸上绽开。“雯雯,对不起啊。我要离开这里了。”她走过去,看着这个陪伴了自己七个多月的小宫女,她亲切的揉一揉她的脑袋,“他要对付的,只是我。你不会有事的。等我走了以后,”她眼神有点飘远,“本来,还想着,要看你和裴绍文,幸福的走下去的,”她眼神微微有点黯淡,“现在看来是看不着了,”她复又看着面前夏雯雯大大的杏眼,笑得依旧没心没肺,“我会祝福你们的。”
夏雯雯舍不得,眼里雾气缭绕,“姑娘,你,你,你保重……”不知道为什么,她就相信面前这个对自己满是敌意的年轻男子,能够真正护了她家姑娘的安全。“雯雯会为你祈祷的。你是好人。好人会有好报的。”姑娘留在这里,有的,也只会是无尽的危险。关键时刻,这个深宫里的小宫女,计较得并不浅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