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宫女看着，也不忍了。“姑娘，您还是把这药，喝了吧。您看您这难受得……”

终于好一些了，叶凌默接过夏雯雯递过来的药丸，愤愤然喝下。心里却是嘀咕着，肚子里的这个小家伙，绝对是个白眼狼。你老妈我就在心里和你爹过意不去一下，你却在我肚子里和我闹翻天了。

药很苦，可她几口就喝完了。将药碗给夏雯雯的时候，她面上已经有了些许疲倦。

“姑娘，”夏雯雯守好碗，体贴的道，“您早些休息。”

她没有回答。人却已经再一次进入了深沉的睡眠。

做了一个梦。梦里，一个两三岁的小男孩冲她眨着眼睛笑。肉呼呼的胳膊使劲往她身上爬。

她捏着小家伙肉嘟嘟的脸蛋问，“小孩儿，你是谁？”

小男孩儿一双黑钻般亮晶晶的眼睛一下子黯了几分神采，“妈妈竟是不认得我了吗？妈妈，妈妈……”

叶凌默惊得一身大汗从梦里醒过来。“唔……还好是做梦……”

夏雯雯坐在一边椅子上，本已经睡着了。这会子醒过来，拿了毛巾给叶凌默擦额上的汗。“姑娘是做噩梦了吧。没事，奴婢在这里呢。”

她挣扎着坐起来，夏雯雯赶紧给她披上一件衣服。

她现在眼睛还看不到，“什么时辰了？”感觉脑袋有点沉，应该睡了很久了。

夏雯雯回答，“丑时了。”

丑时？也就是凌晨一点到三点之间。“哦。还是夜里呢。”她说完这话，完全没有继续休息的意思。

“天还这样早。姑娘，您不休息了吗？”夏雯雯帮她把背后的枕头往上提了提。这样她靠着会舒服些。

“不是都睡了好几天了吗。”她靠在软绵绵的枕头上，心不在焉的回答，“心里郁结得很。不想睡了。”

“孕妇心思可是重不得的，”夏雯雯赶紧说，“我听李嬷嬷说，这样对孩子不好。”

她只是笑了笑，却没有说话。“呵呵……”

“要不，我陪您说说话吧。”夏雯雯右脸颊上一个梨涡，昏黄的灯光里若隐若现。

“说话啊，”她语气有点倦怠，却还是提了精神道，“好啊。那要说些什么呢？”她问。苍白的脸昏黄的灯下，有了些许暖色。“怎么会进宫呢？”她突然问。

“说话啊，”她语气有点倦怠，却还是提了精神道，“好啊。那要说些什么呢？”她问。苍白的脸昏黄的灯下，有了些许暖色。“怎么会进宫呢？”她突然问。

“奴婢是孤儿，被邻里的肖婆婆拉扯到十二岁。”脸上一直带着蓬蓬朝气的小宫女，这时候脸色一片黯淡，“后来，肖婆婆患了病，急需一大笔钱。奴婢听说进到宫里，会有好大一笔银子，于是就进来了。”

她叹了口气，悲天悯人的怜惜，“肖婆婆的病好了吗？”

“恩！”小宫女脸上的愁云消散了，“有了钱，我让隔壁的啊坤哥带了婆婆去看病。现在婆婆身子已经很好了。”她笑一笑，眼神里满是憧憬，“等再过些年，我能出宫了。就回去，好好过日子。”

她话语里，隐隐藏了些许少女怀春爱恋的味道。叶凌默嘴角于是带了丝笑意。“雯雯，有喜欢的人了？”

夏雯雯吓了一跳，“姑……姑娘……您莫要……莫要乱说……”

“会有喜欢的人，有时候也是一件好事情。”她耐心的说道，“深宫里不好呆，有时候，那个人会是你在这里支撑下去的唯一支点。”她语调平缓。

夏雯雯没想到，她竟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姑娘……”

“呵呵……”她握住面前小宫女的手，“你是一个好姑娘。皇宫太复杂了。人心太难测。”她拍着她的手，“遇上对的人，有时候也需要努力一把的。人啊，不能没有了希望。”她想起那天在狩猎场上，看到的那一对少男少女。

夏雯雯一双手被她握在手里，一时竟是受宠若惊。她这样的女子，夏雯雯从来也不曾遇到过。踌躇着，她问出声，“那叶姑娘，您是爱着我们家爷的吧？”爷是一个好人，虽然面上总是冷冰冰的与人疏远。可夏雯雯知道爷是一个好人。而且，爷是有真的关心着面前这个女子的。

她没料到，这个小宫女竟会问她这样的问题。一时竟是怔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我……”

她刚说了一个字，仿佛是门外起风了，吹着了窗户，“咯吱”一声响过，一阵冷风吹了进来。

“恩？外面刮风了？”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