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名疏摇摇头:“我也不清楚,只是今日回来,祭拜完家父家母想要离开宅子的时候,他们就追了过来。”
文钰和苏愈倾出门在外,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的随身银两,此时还债这个事情,还真是做不出来,两个人相视一眼,决定还是先礼后兵,毕竟还是卫名疏家里欠了钱的,太过嚣张,不好。
于是文钰出面,负责先礼。
“我说,她一个出阁的女子,按理来说不算是卫家人了,你们何苦还要为难她一个弱女子?卫家不是还有个长子么,怎么不见你们找他?”
“找他?怎么找?卫家出事之后他就不见了踪影,连自己老爹老娘死的时候都没回来奔丧,你让我怎么去找?”
原来是个不孝子,而且还是那种只顾自己的纯天然不孝子。而且大概是最近才回来涠洲的吧?所以这几个追债的人不知道他的所在,倒是自己和文钰歪打正着,结果还把他吓了个半死。
“可是卫家怎么会欠了这么多的债呢?”文钰想了想,谁还债已经不重要了,卫家那个儿子一看就是个不靠谱的,这也是铁定无疑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搞清楚卫家是不是真的欠了这么多的钱。
那几个人相互看了看,还是刚刚被苏愈倾揍了的人说话了:“本来也没有这么多,就四百两纹银罢了,可是他这拖欠不还,欠了好几年了,利钱也有许多了吧?”
古代的,高利贷啊。
苏愈倾在一旁默默听着,忍不住了:“我说你们也忒不地道了吧?且不说现在钱庄最大的利钱来算都没有这么多,何况人家欠债的老人都已经过世了,女儿又是出阁了的,你们把本钱追回来,也就够了吧?”
“诶你怎么说话呢!”那人不干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他们借钱的时候就说话了这么个还法,他们死了,难不成我们的钱就飞了?”
和这种人说话,还是拳头比较好使。
苏愈倾觉得,实在不行,就强行免除利钱吧:“我做主了,利钱你们别要了,本钱……我想办法让卫姑娘还你。”
“你有办法?”那人倒是没说利钱免了行还是不行,倒是一听见能还钱,眼睛亮了,“她刚刚说了半天自己没钱,果然是骗我们的!”
看他们的样子,苏愈倾忽然心中开始疑惑,还没等她开口,一侧的文钰又淡淡地说话了,然而这次说话,语气却是十足的危险:“我倒是想起来个事情,她家欠你们的钱,真的有四百两?”
话音刚落,一枚飞到精准无误的,射下来一只刚刚飞过去的麻雀。
屋子里的人安静了,屋子里的人脸色白了,屋子里的人开始挠头了。
“那个,可能,大概,也许……没有四百两那么多,刚刚我们说的,是大概差不多有四百两。”
果然还是武力解决比较方便。
苏愈倾非常满意文钰这一招杀鸟给人看,为了保证文钰的冷面杀神形象,后面的问话环节,自然就要她来代劳了:“大概?那你们大概掉了多少?”
“大概掉了……一百两?”
苏愈倾简直要骂街了,这一下子就是一百两,这些人明摆着是看卫名疏刚刚回来不知道情况,又觉得卫名疏嫁到了卞渡有钱人家是个有钱的,就打算敲诈一笔啊。
“一百两么?”苏愈倾从来都是演技派的,给自己设定了一个黑社会的角色后迅速带入了角色,也没有了刚刚的暴躁,却是浑身都是戾气,有点玩味的用眼神扫了屋子里的人一圈,才继续道,“一百两啊……这是个准数不?”
刚刚那个男人就已经挺吓人的了,怎么现在倒是觉得,这个女的更是吓人?听听她的语气,看看她的眼神,哦对,刚刚她可是一拳头就打翻了一个人,一个大男人啊……
众人再次沉默了,屋子里再次安静了。
良久之后,才有人敢开口了:“其实……就是卫家爹娘借了二百两,说是生意周转不开,可是谁想借了钱他家的生意就彻底坏了,一家子人全跑了,我们的钱要不回来,在卫家死守了好长时候,结果卫家俩老的回来了,一个比一个病得厉害,还没等我们开口要钱,就一命呜呼了……”
卫名疏听着这些人对她父母去世时候的描述,身上都有些发抖了。
苏愈倾安慰的握了握她的手,才开口道:“二百两是吧?那行,这二百两,我们替她还了,你们可不许在为难他们母女。”
说完,回头去看文钰,开始跟文钰咬耳朵:“咱们有那么多钱吗?”
文钰终于一个没绷住,笑了出来,然而卫名疏还在难过,文钰只能拼命把脑袋藏在苏愈倾身后:感情他家夫人英雄救美完事以后,出钱的事情,还要他来?
不过这次出钱的事情还真不是文钰来的,文钰微微一笑,也和苏愈倾咬耳朵:“差不多有,从西窑皇宫出来的时候,我正好从高阳夏那,顺带要了点盘缠。”
这下轮到苏愈倾忍笑了:文钰这个所谓的“点”,估计一定是一个让高阳夏不给显得小气,给了还会肉疼的数目。什么叫奸诈,苏愈倾表示,她绝对比不上文钰。
替卫名疏还了债,卫名疏自然又是一番千恩万谢,直谢的苏愈倾都有点承受不住了,只好一把拽起还要跪的卫名疏:“停,停,停。我还有事情要问你,你哥哥如今也在涠洲,你要不要去看看他?”
“兄长?”这下卫名疏诧异了,“兄长怎么会在涠洲呢?前些年爹娘早逝,我在卞渡有那样的遭遇,也曾想过投奔兄长,可是……唉,可是那个时候,兄长已经做了嫂嫂家的上门女婿,哪里还有帮我的能力,所以名疏一开始遇到恩人的时候,才会说自己无处可去……”
“那会不会是他在你嫂嫂家的遭际也不好,所以就回了涠洲?”
卫名疏摇了摇头:“不会的,嫂嫂和兄长的感情很好,只是……只是容不下再多一个人罢了,何况我还带着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