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不敢。”魏钟元几句话就已经暴露了他和文钰关系匪浅,而且……调侃起人来简直没有下限,“刚刚下官就是做戏要抓太子妃的手,就被太子爷一把甩出去好远。”
苏愈倾有点头疼,刚刚是谁要说正事来着?难道正事就是调侃她吗!
“魏大人,苏素勾结南启奸贼,意欲出卖北渊军情,卖主求荣。”她微笑着看着魏钟元,一字一顿道,连口气都模仿的十分相像,然后又转头看了看文钰,“而且不知好歹,胆大包天。”
文钰扶额,眼神开始四处乱飘,打着哈哈道:“今日早朝之时才请准了父皇,特批大理寺卿主审,本太子陪审,司徒旸自然不会甘心,便也成了陪审,我来不及通知你,但是也知道你这一点就着的脾气,只能先想办法让你和苏大人关到这里来,好歹性命无忧,如何救你们出去,还要再另行商议。”
他已经别开了话题,苏愈倾自然不会再揪着刚刚的事情不放。
她在知道主审是大理寺卿,是太子一派的人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了文钰的意思。他了解自己的个性,被污蔑为卖主求荣的逆贼,她一定会炸,索性就让这个魏钟元的话说得难听道极致,彻底惹怒她,让她咆哮公堂,再等魏钟元看似愤怒地走下大堂的时候,暗用内力把魏钟元推了个跟头,于是魏钟元“十分愤怒”地将“罪大恶极”的两个犯人,关押到了大理寺的天牢之中。
这条计策成功,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文钰对她的了解。
这些念头在苏愈倾心里不过就是转念就过,微微笑了笑,她抬头看着文钰道,神色已经认真起来:“皇上心中应该是知道魏大人是与你交好的,既然皇上同意了,这件事情就还有转机。”
“圣上的态度,昨日还不明朗。”魏钟元看了看文钰,“不过今日早朝之前,是戚贵人陪着皇上用的早膳,早朝之时,态度就已经表现出来了。”
戚贵人?
苏愈倾想起来自己在宫中那些天,这个位份仅仅是贵人的妃子就引起过她的关注,自然也有过拉拢之意,不过后来出宫出的太急,也没有来得及再做些什么,她眼神去看文钰,里面明显写着疑问:“这是怎么回事?”
文钰十分神秘地笑了笑,接着魏钟元的话道:“戚贵人这是在还太子妃的人情罢了。不过既然如今父皇态度有利于我们,我们还得抓紧时间,找到证据,才能救苏家。”
“要伪造这么多的往来书信,并不是易事。”苏世忠也出声分析着现在的形式,“是我家宅不宁,让那个婢子害了我。如今可以找到的人证,只要为我作证,都是肯定他们自己的死罪,所以这个方向其实是行不通的。太子殿下,下官以为,还是要从那书信入手才是。”
文钰皱眉,心里也知道从书信入手是最容易的,可是证据在文高庸那里,如果他如此关切这件事情,反倒是对情势不利。
“这样看来,苏大人和太子妃怕是还要委屈几日。”魏钟元看了看文钰,接口道,“圣上还没有亲自提审你们的意思,这其中含义,苏大人你是懂得,不过既然我已经把二位请到我大理寺,以后案件就归我接手了,还请二位不要十分担忧。”
“多谢魏大人了。”苏世忠双手抱拳,“陛下的心思,我明白。只是这些日子,怕是还要魏大人和太子殿下多多费心了,苏世忠一人之事算小,但愿不要累及妻儿,不要辱没了苏家世代忠勇的名声。”
“自然。”魏钟元扶起苏世忠,看着文钰的表情就知道他和苏愈倾还有些事情要讲,很自然道,“苏大人,今日起就委屈你屈居于此,我先带你过去。”
苏世忠是什么人物,自然也长于察言观色的很,看了看另外两人,跟上魏钟元:“有劳魏大人。”
看着两个人离开,苏愈倾就蹭到了文钰一边:“老实交代,什么时候和戚贵人勾搭上的?”
文钰笑了笑,给她倒了碗茶才道:“什么叫勾搭,这词用的真难听。不过既然太子妃你都费心去拉拢了,这么个线人浪费了,多可惜?不过戚贵人最懂得明哲保身,我们也拉拢不上,今日这件事情,也不过是请她帮了个小忙,她才会肯的。”
苏愈倾老大不客气地接过茶,她在总典衙门也说了好多话,这会儿口渴的紧,咕咚咕咚喝了,才问道:“是戚贵人把我爹想要辞官的消息告诉皇上的?”
“然也。”文钰笑道,“从那大牢离开的时候,已经快要到上朝时间,我已经来不及想别的办法,逼不得已想起来你同我说过这个戚贵人,只得让后宫的线人去试了试,谁知道那戚贵人也没说同意与否,就把那线人打发了,其实我心里也是没底的,不过好歹她记得你的好处。”
苏愈倾没想到一块梅花糕倒是得了这么大个人情,不过想想那戚贵人不远蹚浑水的表情,就觉得也算是难为了文钰。
“你还有多少隐藏着的实力,是我不知道的呢。”苏愈倾看了看文钰,并没有打算让文钰解释,直接道,“你在我被关进去以后,做了多少事,如今也该告诉我,让我有点准备了吧?”
文钰心知她是在含沙射影说刚刚在大堂之上,没有事先串通,若不是两个人默契度高,恐怕就穿帮了。拉了椅子也坐了过去,开始跟她絮絮叨叨说自己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