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打成招,或者连屈打都不用,伪造个供词,然后……”苏愈倾声音故意一低,“我和我爹在狱中畏罪自杀,第二日发现的时候,已经救不回来了,是不是?”
郭晋鹏心中大惊,以为真的是自己是说漏了嘴,又被苏愈倾故意阴沉的语气吓到,心中以慌,更是乱中出错了:“你、你怎么知道!我什么都没告诉你!”
“刚刚郭队长确实什么也没说。”苏愈倾淡淡一笑,口气里的不屑显而易见,“不过现在郭队长可是什么都告诉我了。”
“你!”郭晋鹏气得双手发抖,心知自己在言辞上是不可能胜过苏愈倾的,咬着牙发狠:“给我关进审讯室!”
“等等。”苏愈倾忽然大喊,口气里带了些紧张的样子。
郭晋鹏脸上露出来了如愿以偿的笑容,果然,再厉害的女人听说用刑,也是会怕的,他转头,十分得意地走到苏愈倾面前:“怎么?太子妃怕了?怕了就快点招了,也免受平肉之苦。”
“好,我招了。”苏愈倾下定决心一样喊了一声,“你们记好了,一会儿谁能先写完供词,让我画押,拿给皇后娘娘,你们今后的荣华富贵就指日可待了!”
她一声喊出去,郭晋鹏先慌了:“住口!小声点,说与本队长一个人听!”
苏愈倾于是非常听话的嘀嘀咕咕开始说,表情诚恳,态度认真。
但是没说两句,郭晋鹏又嚷嚷了:“大点声,听不见!”
“我要是说大声了,他们可就都听见了。”苏愈倾一脸无辜,一副“我可是在为你着想”的样子。
郭晋鹏无奈,只能往苏愈倾那边凑了凑,苏愈倾这才开始嘀嘀咕咕说话:“我和你说啊……”
郭晋鹏开始奋笔疾书,脸上的笑意越来越盛,似乎已经看见了自己光明的前程。
然而一会儿,郭晋鹏忽然大笑起来,而且笑声越来越恐怖,随后开始又唱又跳,手舞足蹈,苏愈倾连忙把他写完拿给自己画押的那张纸塞进嘴里,努力拿唾沫洇湿。
这古代的纸是宣纸,拿墨水写,还没干掉的墨渍拿唾沫一湮,等别的禁卫军反应过来拦住发疯的郭晋鹏,从苏愈倾嘴里抢救出来那张纸,已经彻底成了黑乎乎的一团,什么也看不清楚。
郭晋鹏这会儿根本不顾别人的阻拦,开始咿咿呀呀唱戏,看见拦着他的禁卫军,竟然露出来了一个色眯眯的笑容:“来,给大爷唱个曲,唱的好了,本大爷有赏!”
苏愈倾眼睛眯了眯,心里赞了一句:南以晴这小妞的药就是好用啊,好用!
他这样子,正像是终于拿到口供,高兴疯了的样子,谁也没有怀疑道就是刚刚,苏愈倾给他下了毒。那些个禁卫军都被郭晋鹏吓得不轻,慌里慌张地将苏愈倾和苏世忠锁到牢里,就急着去给郭晋鹏请大夫了。
苏愈倾心里笑笑,她早就算准了这郭晋鹏是个贪功的,不然也不会给那太监塞银子,所以她刚刚那么一喊,别的禁卫军没动歪心思,先把个郭晋鹏吓得够呛,生怕功劳被抢了,才忘了戒备凑到了苏愈倾身边。
这人都蠢成这样了,她要是不戏耍戏耍,怎么对得起司徒昭费尽心思把人从北疆调回来?
因为身上带着枷锁镣铐,苏愈倾没办法躺下,只能坐着,浑身都被压得生疼,等那些禁卫军走了,才疼的有点呲牙咧嘴,奈何就算是运功提力,也不能减轻几分痛苦。
她哪里知道,这枷锁本来就是为那些个身怀绝技的牢犯特意定制的,一般女子被压了这么久,别说还能戏耍郭晋鹏一番为自己争取时间了,这会儿早就被压得吐血了,她那一身上好的内力,已经算是帮了大忙了。
苏世忠被关的地方她不清楚,牢房位置似乎早就是定了的,所以那帮紧张兮兮的禁卫军才能慌乱之中还能记得把他们分开关押。不过这样也好,免得自己做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吓着自家老爹。
不过自己能拖延的,也就是这么一时了,如果明天事情还没有转机,自己就真的少不得要被那郭晋鹏报复了,毕竟南以晴这药的药效,只有一个时辰。
她坐在那里闭目凝思,要是没有这枷锁,这小小牢房还真控制不住她,然而这枷锁一带……苏愈倾悲伤的撇撇嘴,她也是无计可施了。
就在她苦苦思索的时候,牢房房门哗啦开了。
苏愈倾微微皱眉,一个时辰还没到,难不成自己低估了这些禁卫军,这会儿还知道去和皇后禀报?这要是刚刚那个太监过来了,自己可真的是在劫难逃了。
不过苏愈倾看清楚进来的人,眉毛挑了挑,知道转机来了。
进来的正是总典郭尚文,苏愈倾神色肃然:“罪妇苏素,见过总典大人。”
“太子妃多礼了,太子妃多礼。”郭尚文让狱卒开了牢门,亲自拿钥匙给苏愈倾开了枷锁,“刚刚小儿疯疯癫癫回去,老夫才得知苏大人的事情,虽说老夫相信苏大人,可是终究也只能等皇上、皇后娘娘裁夺,就请苏大人和太子妃在这里委屈几日了。”
果然是个高段位的老狐狸,而且正如自己听闻的,是个中立派。如今是苏家罪名未定,又有太子这个绝对实力的靠山,他才对自己还算客气,可是话里话外没有半点承认苏家无罪,更是为以后巴结司徒家留了伏笔。高明啊,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