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我怎么能不去呢?那三个家伙都在那里,我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挂了吧?不过,我扭头看花麝月,这事和他貌似没什么干系啊,我这堆男人里头,除了郝仁,我是一个都没指望过。
所以花麝月下面那句话,让我惊骇了。
“那我带你去好了。”
我特迷惘的看着他,只见他微微一笑,淡的如同风中白荷,有着说不出的温柔。
他说:“如果哥还活着的话,他也会这么做的吧。”
我盯着花麝月的脸看了许久也没能领悟这话的意思,他笑的极淡,让我觉得微微的有些陌生而又熟悉,这一瞬我甚至觉得,我眼前的这个人不是花麝月,也不是花潋滟,而是许许多多年前的滟剑。
花麝月用手抚了一下我的发,然后又抱起他那盆白牡丹起身对我说:“你早点回去收拾一下吧,我们明天就走。”
那天我很晚才回了房,一直坐在潋滟的灵堂外面,很是感伤。
我忽然明白,无论时间过了多久,无论我走到了天边或是海角,滟剑从未离开。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麝月叫管家安排了马车,跟楚玉寒说要陪我去黄泉谷。楚玉寒狐疑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麝月,最后还是点了头,因为他知道我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去趟黄泉谷,呆在那里,等清明节过了再回来。
只是往年都是我一个人去,今年,他原是不放心我出门的,但是多了个花麝月便不同了。在他看来,麝月是和他们一个阵营的,可惜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楚玉寒一辈子的神机妙算最后还是栽在了麝月的手里。
出了紫城后,甩了后面的几个跟屁虫,我和花麝月开始直奔北冥与大业的交界处,连着赶了几天的路后我们终于赶到了离主战场不远,却依旧属于云翔国境内的封城。
其实虽然易思凡已经收到了密报,但是两国还没有正式开始打,欧阳英华似乎还在等这些什么,但封城境内已然到处可以见到落花木族弟子的身影了。落花木族算是木莲的护卫军,她们的出现就预示着这场战争已经不远了。
我与花麝月住进了封城的悦来客栈——这东西真的有分店啊,还是全大陆连锁。——打算先静观其变,然后再伺机捣乱。
虽然我觉得莫非池也没有那么弱,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自打知道了他们要开始打以后,老人家我的眼皮就不停的跳,就像现在吧。
“阿静,你的眼睛真的没事么?”花麝月再次走过来确定了一遍,他仔仔细细的抬起我的下巴端详我那双不停再跳的眼睛。
“要不要我再给你开一副药?”
我忽的想起当年在北冥冷宫里头喝他那苦的吓人的药的日子,舔了舔唇。
“不用了。”我将他的手温柔的推回去,然后扭了扭脖子,天知道这眼睛是怎么一回事啊?
他有些失望的走回到桌对面,然后继续端着他拿起他那双银质的筷子试菜。我其实觉得压根不用那么小心,因为眼前不就有个神医么?
不过,花麝月说这是习惯,长期行走江湖走出来的,很难改,所以我也就不勉强了。只是在他试菜的时候不免有些无聊的到处乱瞟。
我们现在身在的酒香楼是封城最大的酒楼,来往客商鱼龙混杂,各式各样的人物也很是有趣,我的目光在第三层楼上逛了一圈最后停在了楼梯口上。
一个左手拿着【神算子】右手摇着金铃铛,嘴下一撮白色的小山羊胡的道士走了上来,步态间还却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只可惜一般道士要修道这年纪都没能涅槃还童,那就真是菜到不行了。
想着,我偷笑着喝了口水。
我看着他像模像样的摇了摇铃铛,然后走到一个唯唯诺诺的中年人面前,那中年人很是恭敬地叫了声。
“范大师。”
于是,我喷了。
茶水一出口,顿时整张桌的菜都毁了,花麝月抬起头,眉头不由的蹙了一下,但是转瞬即逝,因为他看见我笑的肩膀直颤。
“阿静,你怎么了?”
我用手握拳强咳了两声,然后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那道士,他正一屁股坐上了板凳,姿势却颇为怪异。花麝月顺着我的手看了过去,也忍俊不禁的笑了,不过我知道他笑的东西和我笑的肯定不同。
我忍了笑意,问道:“你说那道士的动作像什么?”
花麝月横看竖看,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正巧这时候那位范先生已经算完了命,然后站起身,臀部小小的扭了一下,转过身来,捻了下他那小胡子。动作是挺好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越发看着像是某只以前常做完坏事以后的动作。
然后,他扬了扬袖子,把那铃铛收到袖袋里,便要走了,我嘴角挑起一抹戏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