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证物证俱在眼前,程宁也懒得说话了。
章文心领神会,连忙去玉明殿通知左贵嫔前来后院。
今日之后,恐怕左贵嫔也不会是贵嫔了。
左贵嫔闻讯匆匆赶来,见到满地狼藉和水渍,跪倒一片瑟瑟发抖的宫人,心中知道此事再无辩驳余地,唯有……
“左蕙!你可知罪!”
程宁平日对宫妃态度较为温和,生气了也不过是冷冷淡淡。
像现在这样怒发冲冠,可以说是动了真怒。
左蕙违反宫规、破坏皇族声誉在前,背地里对皇上有怨怼之词在后,程宁如何能控制得住自己的怒气?
“既然事情发生在眼前,容不得臣妾辩驳,臣妾自是罪无可恕。”
左蕙来时,已经脱去首饰,只用一根细白玉钗把头发挽起。
此时说完,恰好磕头认错。
趴在墙头看热闹的苏氲,这才发现宫中真没有单纯的人。
左蕙平时咋咋呼呼,像随了昭贵妃性子一般,骄横跋扈张扬。
现在突然转了性子,一言不辩就认错,程宁怎会不起疑?
“朕许你一辩。”
程宁转身坐在院中石凳上,脸上自有一股不容反驳的威严。
“皇上。”
左蕙抬起头来,却是瞬间泪流满面。
“臣妾绝不敢怨望皇上,更不敢背地里行此扰乱宫廷之事。臣妾也熟读宫规,今日之事,臣妾也十分震惊和痛心。许是宫人们见臣妾毒性未退,为臣妾抱不平也未可知。只是,万万不该如此行事。千错万错,都是臣妾监管不力之错,还请皇上治罪。”
哗!
好演技!
这眼泪简直说来就来,这番说辞,更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既表达了自己对皇上的痴心一片,又说出了自己的全不知情。
苏氲发现宫中妃嫔,个顶个都是人才。
只是宫人们如何敢在没有妃嫔指使情况下,擅自拷问宫女?
而左蕙提及毒性未退,又更让人浮想联翩。
程宁听了一番辩解,稍微平静了下来,果然又有了新的想法:
那个拦
路的内监钱大力,样子一看就是神志不清。
他在那个时间出现在那里,也绝非偶然。
难道说,有人故意陷害左贵嫔?
眼看情势急转而下,左贵嫔今日许就要逃过一劫了,半路里却杀出个程咬金来。
兰芝跪行上前,拉住程宁的衣摆,哭喊道:
“一切都是奴婢自作主张,与贵嫔小主没有半点关系,请皇上明察!”
说罢砰砰砰连磕几个响头,就径直往院门口的石柱上一头撞去。
“兰芝!”
随着几声尖叫,兰芝已经撞倒在地,头上的伤口汩汩出血。
自己设下的一手好布局就被兰芝一头撞没了,左贵嫔又气又急,脸上的淡定凄婉都装不下去了。
程宁方才还将信将疑,暗自揣度前因后果。
这一撞,让他受到极大的震撼,看左贵嫔的眼光都不一样了。
左贵嫔刚刚才把责任推到宫人身上,兰芝宁愿一死,也要护住左贵嫔。
这事情还不够清楚明白吗?
“还不快传御医!”
程宁的话让周围的温度又下降了几度。
兰芝为什么要为了左贵嫔撞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