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忱闻望着梨树,自言自语道:“今年的梨花盛开较往年有所提前,花落却也早早枯萎。花落又离(梨)前,恐乃不详之兆,需事事当心。”
四月四日,适情告知夜落,涂公子又被抬了进来。
夜落前来查看时,只见那抬着的少年依旧面huáng肌瘦,俨然一副营养不良的面貌。
适情问道:“涂公子这又是如何了?”
涂夫人哀声叹道:“不瞒大夫,我儿自从吃过夜大夫做的小点心后,回来就茶饭不思,每日惦着、念着往离香堂来,又不好麻烦神医大夫做菜。
后来被夜大夫赶了回来,我儿无事可做,开始云游四方,吃遍天下吃食,越吃越觉得味道不如夜大夫的小点心。食而无味之下,又是茶饭难饮,成了今日这副模样,这才回来找大夫瞧瞧。”
夜落摇了摇头,脑子冒出两个字「吃货」,这位公子的境界大抵如此。
口味之病也是病,得医治,不过医治的方法并非药物可取。
夜落将程修远拉至厨房,亲自为他示范糕点的做法,程修远虽不识字,但做每一步都铭记在心。
夜落教授他的是jīng细食物的制作,一板一眼,一步一两,毫无保留地教于他。不一会,一份以绿茶做成的绿叶形状的糕点端上了餐盘。
程修远即便亲眼目睹,看见成品后也是咂舌,天底下竟有如此的心灵手巧!
那涂公子吃了糕点,立即来了jīng神,他舔了舔唇,口中回味无穷,迟疑了片刻,他问道:“夜姑娘如此巧技,不考虑开间食肆么?”
夜落微微一笑,“公子有话直说。”
涂公子道:“我涂家有间食肆,在承恩街热闹繁华之处,原本生意尚可。一年前,对面的奚香十里突然起了两个新菜式,招揽了不少客人。
我涂家的菜式经年未变,起初还能尝个鲜,时间久之,便无甚兴趣,食肆内逐渐宾客不济,正有意转盘。夜姑娘如此技艺,不如将我那食肆接手了去,凭姑娘之能,必能美名天下。”
“有何条件?”夜落淡然一笑。
涂公子笑道:“不收姑娘银钱,只要姑娘赠我一日三餐。”
身旁的桐影听后,脸上一片欢喜藏不住,“天下竟有这等好事,姑娘,不如我们就开间食肆吧?”
“不行,夜姑娘不能去。”六月急道,“夜姑娘是我离香堂的大夫,乃行医济世之人,怎能去做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