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堂可已安置?”夜落问。
女子双膝跪地,连叩了几个响头,抬头时眼中带泪,一张小脸像一朵风雨摧残的蒲公英,散发着坚韧不拔的气息。
“阿娘已入土葬,奴叩谢小姐大恩!请小姐莫要嫌弃奴愚钝,以后,奴侍奉小姐身侧,从此当牛作马,任由小姐差遣。”
这女子一会小姐一会奴,听得夜落耳朵生疼。
“你快起来……”适情将她扶起,将一张红纸递到她的手中,“给,这是你的卖身契,从此,你便是自由身。”
女子缩回双手,将卖身契还回适情,“小姐既买下了奴,奴便是小姐的人,奴哪也不去,只跟随小姐身侧。”
“你叫什么名?”夜落扶起她,眼中一片怜惜。
女子回道:“奴名唤花奴。”
夜落叹道:“生之为奴,情非得已,何苦名又为奴!我瞧你身似浮萍,风雨飘摇。不如我为你改个名,你看可好?”
女子感恩叩谢:“奴谢小姐赐名。”
夜落抬头望着天空,金色的晚霞余光照耀着黑夜前的安逸,若隐若现的云彩宛若水中的游鱼自由自在。
夜落感同身受,幽幽叹息:“人之一生,总是疾苦相随,愿你今后的时光如鱼得水,自在逍遥,以后,你不再是花奴,水遥就是你的名!”
水遥得名,自然喜不自胜,她又要跪下,被夜落一把拉住。
“我这里没有主子和奴,只有兄弟姐妹,你既无家可归,可愿与我一道?”
水遥感激涕零,“愿永伴小姐身侧。”
“适情,你看,我们没有白来一趟。”夜落抿嘴而笑。
适情咯咯笑道:“恭喜姑娘又得一妹妹。”
说完,适情不忘做自我介绍,又道,“姑娘既认你为妹,你尽可称姑娘为姐姐,不必再唤作小姐。你也可以和我一样称呼姑娘。”
相互认识之后,几人再闲叙了一番,小厮才驾着马车姗姗来迟。
原是这小厮口渴,找了家路店讨水喝,喝着喝着看见人群划拳助兴,觉得新鲜,在旁边看了一阵,这一看却忘却了时辰,气得适情将他奚落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