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落再向人群的深处搜寻了一道,始终未曾再见到那道清秀儒雅的身影。
可那袭玄衣又是那样的熟悉,即使过眼一望,也深刻在她的眼帘中。
一定是他!夜落相信自己的所见,她不会看错的,他一定潜藏在自己的身后,也不知他究竟有何意图。
来到肉摊前,适情挑选了一些细细的羊肠,讨价还价一番,购置了满满一大袋。
二人原途返回,行至一半,却见狭隘的路巷围得水泄不通,不时有女子的哭喊声从围困的人群之中凄凄传来。
不等夜落开口,适情先去打探了一番,回来就告知自己的见闻。
“哭喊的女子原是附近农庄的一名女奴之女。这名女奴得了重病,延误了农工,庄里的管家便将女奴赶出了农庄,留下女儿卖身续债。
女奴无所居处,又无钱救治,没几日bào尸荒野。女儿与管家商讨,愿卖身换取银钱,一半用以偿还债务,一半用来安葬其母。”
“谁知管家不愿,要求卖身银两全归农庄所得。女儿自然不愿,与管家争执不下,反招来管家无情的羞rǔ。
女儿又怒又气,也不管能不能卖得出,当即与农庄的婆子吵闹了起来,哭得当真凄惨无比。”
夜落最见不得别人可怜,她从袖中取出十两银子jiāo与适情,“替她赎了身,让她好好安葬阿娘。”
适情会意,拿了银两,当下便与农庄的婆子口舌之快争论了一番,又将管家披头盖脸地数落,说得二人无言以对。
适情为女子出了恶气,用五两银子为女子赎了身,又将剩下的银两jiāo由女子,嘱咐好生葬母。
那女子跪拜在地,千恩万谢,拿着银两跑入了人群之中。
没有热闹可瞧,人群一哄而散,路巷总算空出了一条可独行的道路。
两人兜兜转转,方走出了五羊庄。她们在原定的地方等候了许久,都未等到原先的马车,眼看夜色苍苍,黑幕即将降临,夜落的心里不免有些着急。
适情气得直跺脚,“这混小子跑哪里去玩了?这么晚了还不知道回来。”
正焦躁间,一个瘦瘦小小的人影从远处跑了过来,跑至跟前,夜落才看清这是一名年约十六岁的女子。
女子虽与适情年纪相仿,却比适情小了半号,虽生得面huáng肌瘦,却也是眉入两鬓,眼若清水,一身宽大的灰衣粗袍掩不住柔弱娇秀。
适情向夜落解释:“这是农庄里那位可怜的女子。”
夜落心下明了,这女子重情重义,为了那十两赠银,拖着一双破旧的布鞋一路跑来,跑得半边发丝都被汗水粘在了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