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颜鹤径提早知道,又能怎样?他可以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接受这个残酷事实?
颜松影不给颜鹤径喘息机会,继续说:“我今天话就放到这里,如果不是你发现,我肯定瞒你一辈子,我不希望你们两个走到一起,说得自私、恶毒点,我不要我弟弟去淌这个浑水!你说我伤害我和你的兄弟情感,但我现在说这些,其实是在伤害宗俙,结果我两头都不占好。”
颜鹤径觉得挫败,有气无力坐在chuáng沿边,默默望了一会儿天花板,等待心情平复,颜松影的怒气也差不多消散完全,搬凳子坐在了颜鹤径面前,止不住地叹气:“鹤径,听我的,不要去淌浑水。”
颜鹤径不吱声,片刻后垂下了脑袋,垂头丧气的,很像商店里摆得玩偶,脖子支撑不住脑袋。他说:“哥,对不起。”
颜松影也不知颜鹤径为什么道歉,究竟是为了刚才冲他发气,还是不能采纳他的建议,又不愿多问惹颜鹤径心烦,绕来绕去唯有叹气,让这房间里充满落寞的气味。
“我能理解他为什么不想告诉我他生病,因为我现在已经不知道该怎样和他相处,说真的,我特别害怕。”
颜鹤径再一次觉得,他无法阻挡疾病的侵扰,尤其是疾病降临在所爱之人身上,带给他孤注一掷的茫然。
在宗俙和颜鹤径合力劝说下,宗炀终于肯吃药。
鉴于宗炀在房里闷了两天,颜鹤径决定带他去海边走走。宗炀兴致不高,却也答应颜鹤径外出,他情绪低落,还没从低迷中完全抽离,但已恢复了jīng神。
宗炀很安静地趴在颜鹤径的背上,手松松环着颜鹤径的腰,呼呼从耳边滑过的风声显得平和。自宗炀来海岛,他在颜鹤径面前极少这样一言不发,有点像回到曾经。
颜鹤径将车停放在岬角边的栏杆上,俯身看làng花冲打礁石,宗炀也看得很入迷,好像làng有魔力,身体向前弓,颜鹤径略微不安,拽着宗炀的衣角。
颜鹤径站在宗炀身边看着他,也没打扰,实则心中忧虑,各种想法蜂拥而上。
宗炀说:“宗俙反应过度了,自从我生病开始,她经常反应过度,我情绪有点波动她就说我犯病,其实那只是我很正常的喜怒哀乐。我想就算是普通人也会有情绪激动的时候吧。”
颜鹤径想了想,琢磨着说:“我觉得你姐这次没反应过度。”
宗炀看了颜鹤径一眼,淡淡说:“是吗,你怎么知道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