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陈知沅没想到她这一脚下去裴言不仅真的滚到了chuáng下,且还没有重新爬上来揍她,她意识到了一些不对劲,她伸出头去看裴言,发现他双眼紧闭,躺在地上很累的样子。陈知沅两三下爬到裴言的身旁,发现他额头上还有未gān的薄汗,陈知沅一个激灵,想着北境与王都相距两千里,裴言是如何赶回来的。
陈知沅小声叫他:“阿桓,阿桓。”
裴言猛地睁开眼,瞳仁中似乎还带着光亮,他拉着陈知沅的胳膊迫使陈知沅与他脸对脸只隔着不过一尺之距,说话带出的热气都落在陈知沅的脸上,让陈知沅觉得痒痒的。
“臣换了六匹马,躲过了不知多少守卫,日夜兼程地赶回来,已经累得要死,殿下还踹臣。殿下,你可太没良心了。”
陈知沅仔细看着裴言的脸,借着月色似乎还能看清裴言眼中布满的血丝,但旋即陈知沅便觉得可笑,这夜色深重,又没点灯,怎么看得清,这不过是自己的想象。只因陈知沅知道,千里奔袭,本就该如此辛苦,而这样披星戴月的一趟,不过是为了陈知沅早已当做是朋友间戏言的所谓承诺。陈知沅心里软了几分,被人真心对待的感觉素来很好,她放软语调:“自知疲累还躲着吓我,活该,就该狠狠地踹你两脚,让你长长记性。”
裴言拽着陈知沅的手,顺势抱臂,将陈知沅的手也抄起来,让她更近几分:“殿下冤枉臣,臣不过是想找个地方躺着休息一会儿,偏偏殿下这府邸臣从前来瞧的时候还只修了个大概,只知此处是殿下的卧房,其他地方都不敢乱走,所以才来的。倒是殿下今日不知有什么开心事,竟喝醉了酒,连房中有人都没察觉到,若要是窜进来什么歹人,殿下此刻未必还打趣得出来。”
陈知沅挣开他,去柜子里翻被褥,顺便回道:“吓唬谁呢,你以为我这府中守卫是吃gān饭的吗,也就是你这样的高手他们才察觉不出,要是换了别的小贼,早就被打出去了。再者,我这可不是开心事,是糟心事,慕安安诬陷我故意撞她,惹得苏令安不快,没准儿还要去参我呢。”
陈知沅有些委屈,本来这事儿她已经十分豁达地不计较了,可是说给裴言的时候不免还是觉得委屈。她想今日之事若是放在裴言跟前,他定然会相信自己的,可是今日众人,没一个听她的解释,似是她十恶不赦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