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言一把将陈知沅从地上拉起来,拽着她到chuáng上坐好,说道:“坐地上不怕着凉吗?无妨,左右不过是军法处置,臣挨得也不少了。不过殿下听起来很开心,像是巴不得臣挨这一顿收拾,倒是枉费臣挂记殿下,殿下这是以怨报德啊。”
他说话有如说笑,可陈知沅却不觉得轻松,虽然军法对他而言倒也的确是家常便饭,他能与陈知沅成为好友,便足以说明他也不是安分的人,裴大将军为了管制他,什么法令都用上了。陈知沅叹了口气:“不是还有半年便回来了么,到那时与我道贺也不晚,非得赶回来,回去军法处置好一顿打,你是石头做的吗,还挺抗揍。”
裴言从怀里掏出了个什么东西放在陈知沅手里,说道:“虽说还有半年大军便可回朝,可半年后见,和现在见,全然不同。不是吗,殿下。”
陈知沅摸着那个东西,觉得冰冰凉凉的,仔细分辨才发现那是用玉雕的小老虎,雕的不算好,鼻子眼睛只能说是粗糙,但是能看出雕刻的人很认真。她毫不怀疑,这是裴言自己雕的,不然谁家的巧匠雕成这样那就该直接退隐,从此谢客了。
裴言见她不说话,便继续道:“臣曾经允诺殿下,殿下所有重要的日子臣都不会缺席,虽则殿下没准儿是当成了玩笑话,可臣男子汉大丈夫,一言已出,驷马难追,不能言而无信。”
那只小老虎被陈知沅握在手里,她的手指摩挲着它,想着裴言笨手笨脚肯定雕了很久。陈知沅故作嫌弃地与他说道:“这算什么言而无信。这老虎雕的像只猫,可真是太丑了。”
裴言并不在意这话,对陈知沅的嫌弃他习以为常,要是陈知沅收了他的东西做出一副欢喜的模样来,那倒是奇事了。裴言探过身子靠近陈知沅,看着她手里的老虎说道:“既然那样丑,殿下还能认出是只老虎,殿下真是聪颖过人,非常人所能及。”
陈知沅无比确信,裴言大概不是在夸自己,她将那只老虎揣进怀里,叉着手将裴言踹到chuáng下去:“我身为公主,有点儿才智那实在不必炫耀,若不是我慧眼如炬,换了旁人谁瞧得出你这玩意儿它是猫是狗。”
“哦不对,是只老虎。”她的酒劲又上来了,脑中迷糊只想睡觉,阿桓坐在自己chuáng上太碍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