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是裴言胆大包天,实在是他与陈知沅jiāo情好,两人自幼一起长大的情分,他做这些逾矩的事陈知沅并不是很在意。更不必说从小到大裴言爬进陈知沅房中的事实在太多,一月之中能有三四次,陈知沅要是次次揍他,也是忙不过来的。这两年他戍守边关,在王都的时候不长,这事儿便做的少了。
当然陈知沅一直觉得爬进女子闺房的行为很不好,失了世家子弟的体统,裴言要是习惯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爬进了别家姑娘的房中,那可就是一件祸事了。于是陈知沅一直想着要同他说说,这毛病得改,但见到他的时候总是忘记,于是现在裴言便出其不意地出现在了陈知沅房中。
陈知沅爬下chuáng去点灯,黑灯瞎火加上陈知沅醉得晕乎乎的,点了好几次蜡烛才着。蜡烛点起的那一瞬,陈知沅似乎听见了一声轻笑。
屋子亮起来后陈知沅才清楚地看见裴言的样子,他盘腿坐在陈知沅的chuáng上,一只手放在腿上,托着腮,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若不是他一身轻甲,看起来倒像个玩世不恭的纨绔子弟。
陈知沅这才想起来,这时裴言应该在北境戍边,没道理出现在千里之外的临阳。都怪她喝得糊涂了,这本该是她方才就想起来的事。
这下陈知沅在这一瞬无比清醒,因为她意识到出大事了,戍边将士私自离开是大罪,若是被人发现裴言玩忽职守,他说不准会被削去官位,还会受到重责。
一向爱惹事的陈知沅自愧不如,裴言闯的祸,可比她厉害多了。
陈知沅赶紧去灭了灯,要是迟迟看见她房中亮着灯,肯定以为她酒醒了,会来伺候她沐浴。她倒是不担心迟迟看见裴言在此,只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灭了灯,然后摸回chuáng边,坐在地上靠着chuáng尾,问道:“我却不知你在北境修炼出了天大的胆子,敢偷偷跑回来。”
裴言倒不觉得是什么大事,鼻间嗅了嗅,皱了皱眉问:“殿下喝酒了?”然后继续回道,“殿下开府的大事,臣想着无论如何也不好错过,便回了。只可惜还是晚了一日。”
陈知沅哭笑不得,不知该感动裴言对她情谊深厚,还是担忧他会受到责罚:“只喝了一点点。但是开府算什么大事,不过是从宫中搬到宫外罢了,倒是你,这样偷跑回来,裴将军知道了定然不会饶你,你就等着被打得一个月下不来chuáng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