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查出是谁了吗?”
“不是说是,自杀吗?因为误信木之言的话,以为能把我从这宫里赶走,所以自杀。”
炎月闻言,倏地看他。
那眼里光亮闪闪,似是想把他看透。
李仲眼神晃了晃,不偏不倚地回视:“怎么了?圣上觉得此事另有蹊跷?”
“你也知,李嬷嬷跟你不对盘。”
炎月的意思:那你跟李嬷嬷的死,有关系吗?
李仲听出来了,他笑了笑:“当然,她看我不顺眼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当然,我也确实因她多次刁难,而颇有微言过,但从未因此起过杀心。”
炎月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信与不信都不重要,只是觉得有些可惜。
龙山寺袭击一事后,她便招来暗夜首领厉城询问过宫里所有人的踪迹——李嬷嬷在前一天晚上,曾和一个宫里老太监,有过短暂的接触。
那个老太监有个朋友,在木之言的府里当差。
第二天,李嬷嬷便提议去龙山寺祈福。
然后炎月一行人,就受到僵尸傀儡的袭击了。
她这个人素来不相信偶然,得知此事后,她便预备着放长线钓大鱼。可惜此事后,李嬷嬷似乎就不再与那老太监来往了。
直到她出事那天晚上,厉城突然来报,说两人又在御花园相遇,还聊了会天,似乎颇为愉快。
没多久,就发生尹启被楚之颜挟持,威逼炎月前去洽谈的事,之后便出事了。
是真的可惜了,她本想着楚之颜之事后,要用她调出木之言的,没想到她却搞了个自杀,无用武之地了。
炎月叹了口气,倒不知是谁,毁了她一颗棋子了。
“倒也罢了,人死毕竟不能复生,剩下的交给大理寺去处理吧。”
李仲手上的力度不变,只是略微垂下眼眸,望
向她的侧脸:“怎么,圣上也怀疑是我?”
“但凡有个过节的,大理寺都会将其列成嫌疑人。”炎月闭上眼,轻轻吐了口气。
从回来就一直忙碌到现在,如今在他的指法下,才感觉到真正地放松。
她不自觉地说道:“只不过厉城看到了那天晚上司徒文出现在她房间里。”
“圣上怀疑他?”
“不怀疑。”炎月没有丝毫地停顿,径直说道:“他素来清心寡欲,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便也没啥缘由去杀李嬷嬷了。”
李仲的手顿时一停,嘴角的弧度渐渐敛起,半晌后,才说:“圣上倒是……对他颇为信任。”
“嗯。”炎月的意识渐渐涣散:“朕了解他。”
李仲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逐渐柔和的侧脸,伸手轻轻摩挲着她白皙的脸庞,情不自禁地,在她红唇上印上一吻。
这次事件后,她瘦了许多,原本就没肉的脸颊,似乎又凹了一些,看样子得吩咐御膳房给她备点补品补补身子。
毕竟是他一个人的心头肉。
清心宫位于漫月台上,东南角最后面的一处,推门而入正对面是正房,左右两边各有一间厢房,其中一间有个佛堂,常年烛光摇曳,熏香不断,烟雾缭绕。
一个看起来30左右的太监从宫外匆匆走近,临到佛室门前又特地放慢了脚步,站在门口等了半晌,确定里头没声音后,才轻敲房门。
里面的人应了一声,他才推门而入,低声道:“主子,圣上已经回来了。”
一个身穿灰色长袍,面容白皙,身形瘦弱的男子正手持佛珠跪在佛堂前,正是司徒文。
他闻言,缓缓睁开眼睛,轻轻吐了口气。
“可还安好?”
“看着面色有些疲累,但似乎无恙。”
“那便好
。”司徒文似是放下心,遂将佛珠放在桌上。
一旁的太监,急忙上前,扶起他:“主子可要去看一看圣上?”
主仆两人齐齐朝外走去。
“那李公子可去了?”
“去了。”
司徒文微微一笑,面上倒看不出是何情绪,只道:“他去了便可了。”
那太监嘴巴顿张。
但张了半天,愣是一句话也没说,只是无声叹了口气,换了个话题:“那日主子明明已经看出那人不是圣上,为何还敢帮她?”
“月儿……”司徒文下意识说出个名字,但随即便意识到不对,继而转了口。
只是语气多了些落寞:“那人是圣上很疼爱的妹妹,虽有些误会,但我相信,那人也不是不分是非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