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众臣们刚刚送下的那口气,再次卡住。方才逃过一劫的兵部尚书,更是努力缩小身子,弱化自己的存在感,再也不敢随意发言了。
倒是木之言,他似乎不惊,只是伸手
作揖道:“这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老臣只是担心……那楚之言心怀不轨,用了什么招术,以至于……控制了圣上了。”
“你这是在怀疑……朕是假冒的?”
漫月台上的议事殿此刻气氛凝重,剑拔弩张的形势一触即发,所有人都噤若寒蝉。
倒也不是说他们不信木之言,毕竟巫蛊之术神通广大,谁也不知道会不会真的有人能控制人。眼前的炎月比起之前似有些不同,但细想来,又似乎没什么不同。这一时之间,谁也不敢笃定谁对谁错。
毕竟是一国之主啊,稍有不慎,可就是民不聊生的事了。
“臣……”
“启禀圣上。”江远澄忽地出声打断了木之言:“木丞相是过于担心圣上的安危了,以至于思虑过多了,还请圣上见谅。”
有人给台阶了,自然是要赶紧下了。
尹漫冷哼:“木丞相若年纪真的大了,就好好在家休息,其余事,朕自然让别人来处理!”
她甩手:“退朝吧!”
众臣们松了口气陆陆续续往外走,尹漫看见木之言一步三回头,眼里带着明显的质疑。不过她倒也不慌,依木之言的道行,今日敢来上朝,必然猜出了她不是炎月了。但他现在还没有任何动静,也就证明他还没证据去揭发她。
只要还有时间,事情就会有转圜的余地。
不过老狐狸的,可不止木之言一人。
尹漫头疼地看向漫月台中,依然站着的那位老人,只觉得太阳穴抽着疼。
她应该要端着,但心里却也很清楚,端不了了,也许早在昨日,江远澄便猜出来了。
她叹了口气,朝台下那位固执地老人挥了挥手,将一干人等全部挥散,只领着李仲,进了内殿。
“江丞相还有何事?”
江远澄一改方才在外恭敬的姿态,那单薄的身子板挺得笔直
,望向尹漫的眼里,有股让人无法忽视的威严。
他说:“圣上可还安好。”
看吧,她就说!
尹漫挥手制止了李仲的虚势,身子一松,那身上的气势颓然消散。
“目前还不能确定,正在等消息。”
“你可知,假冒圣上是死罪!”
“那江丞相应该也知,昨日让那木之言进了炎月寝殿,接下去便会发生什么!”她顿了顿:“两种结果,江丞相也选择了希望更大的那种,不是吗?”
江远澄不语,确实,在昨天他开口为尹漫说话的那一刻起,他便已经做好了选择了。
他看向李仲:“看样子,李公子也是知情人了。”
“若没有他。”尹漫无奈道:“此刻我早已露馅了。”
“既如此!”江远澄那副说教的嘴脸,再度摆了出来:“功课就做足些,别处处受人限制!”
尹漫觉得自己可委屈了,这是突发状况啊,而且就一晚的时间,她自认为能做到这等成都已经很好了啊!
果然要求这种东西,没有最高,只有更高。
她叹了口气,只好问道:“所以,区区一件官员家事,何至于让江丞相上报圣上呢?”
江远澄可不是个拿不定主意的人,自担任右丞相以来,得罪的官员不在少数,区区一个宗正,自然也不会放在眼里,更不会未经查证,就直接上折子弹劾。
尹漫很清楚,这其中,必有蹊跷。
她看向江远澄,后者似有些诧异,微微扬起眉,但很快又敛下神情,似在犹豫,半晌后才说道:“因为当时在查这些事时,老夫发现,魏文修与西藩人有来往。”
自青衿院里出了个西藩学子后,江远澄和金尧便一直关注此事,私底下派人清查京都里所有西藩人的踪迹,谁知竟查到了魏文修的身上。
有西藩商人,曾去过魏文修的府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