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不知从哪刮了进来,卷起她的发丝,让她有瞬间恍惚。
一个影子,飞快地从寝殿门口闪过。
一袭红色戎装,脑后的马尾耀武的飞扬。
她一个激灵,酒顿时醒了一大半!
“谁!谁在哪里!”炎月怒吼道,可依旧没有人回应。
空荡荡的寝殿里,似乎只有她一人。
还有那个影子。
炎月颤着手,逼自己冷静下来。
尹漫已经死了五年了,她不可能复活的!她不会出现在这里的!
她深吸口气,从一旁到摆设里拔出刀,放轻脚步地走到门边。
门外的风似乎很大,透过缝隙,可以看到走廊上的灯笼在不停摇晃,无数影子交织,像极了魑魅魍魉。
炎月忽然想起了这几日听到的民间传闻。
“当今圣上背信弃义,杀了尹漫!尹漫心怀不忿,如今回来复仇了!”
她脸色顿时一变,望向门外的眼里带着一丝恐慌,但又觉得不可思议,咬着牙,一脚踢开了寝殿的门。
风声在此时忽然大了起来,狂风卷入寝殿里,吹
得她眼睛几乎睁不开。
忽然间,在风声里,她似乎听到了一丝熟悉的声音。
“这个台子,今后就叫漫月台了!”
“那怎么行,你是圣上,名字理应在我跟前。”
“我俩谁跟谁,不分这个!”
声音随即又被风卷得破碎,狂风呼啸,像是有人在怒吼。
“你居然要杀我!”
“不!”炎月脸色顿时就变了,她睁开眼,发丝飞舞,打得她双脸疼痛,但她依然瞪着外头,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渐渐浮现!
“尹漫!是你吗?真的是你回来了吗?”
“你杀了我!背叛了我!”声音凄戾,让闻者丧胆。
炎月用尽力气,似乎要抵过这呼啸的狂风,让对方听到:“我没有杀你!是你不信我!”
“是你!”
李仲方才将圣上扶到床上后,见她睡着了,便让人去打盆水,想为她擦拭身体,没想到她似乎进入了梦魇,居然不停地叫着。
“我没有!是你不信我!”
李仲担忧地轻声唤道:“圣上醒醒,那只是梦。醒醒,圣上。”
他的声音如同救命稻草,瞬间将炎月从深海里拉了出来。
她猛地睁开眼,浑身大汗淋漓,晃动的瞳孔在见到身旁这个儒雅的男子时,才渐渐平静下来。
“圣上做噩梦了。”李仲拿着毛巾,为她擦拭着头上豆粒大的汗珠。
炎月望向他身后,门外光芒骤现,天显然已经大亮了。
昨晚她醉酒后居然就睡过去了。
宫女在这个时候上前来:“启禀圣上,太医来了。”
“是在下让人唤来太医的。”
他低声道:“圣上前几日失眠,这几日为了入睡夜夜饮酒,可饮酒后却噩梦连连,再这般下去,身子可是会撑不住的。”
“在下担心,所以没有提前禀告圣上,便让人请来太医,还望圣上恕罪。”
炎月没有言语,只是始终
盯着李仲。
这几日,炎月没有睡好,李仲也不遑多让。昨晚她醉酒归来,他大抵也照顾了她一夜,眉眼间有着些许疲态,人也似乎比之前消瘦了些,但他似乎一点也不在意,依然把全身心的注意力,都放在她身上。
李仲见炎月没有出声反对,遂大胆做了决定,让那宫女把太医唤了进来。
太医低头而进,跪地把脉,好半晌才说道:“圣上心绪紊乱,脾胃火旺,应是这几日过于操劳,以至于没休息好所致,并无大碍,一会开点安神定心的药,圣上按时服用几日,应就好了。”
“那便麻烦太医了。”
炎月至始至终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盯着李仲不放,等所有人都又退出去了,李仲这才问道:“在下脸上可有东西?圣上为何一直盯着我看?”
“你这副皮囊,倒是长得好。”
炎月这话,确有道理。她这一生活到现在,遇到的人无数,长得好看的自然也不在少数。别的不说,光是江垣的容貌,便可胜过这世间千万个男子。
可没想到,如今居然还来了个李仲。
他的个头与江垣差不多,但体格却没他那般健壮,再加上他喜穿白衣,倒显得他有些瘦弱。但炎月知道,这只是表象,脱掉衣服的他,身材倒也是不遑多让。只是他五官呈现阴柔之色,炎月当初与他初遇时,还以为这是名女子。
若是换上女装,再点上些胭脂红粉,那姿色,绝对算得上是倾国倾城。
可男可女的姿色,炎月倒也是第一次见。
“朕忽然明白,为何你那异父异母的兄长,会对你垂涎三尺了。”
这般妖艳的人物,只怕无论男女,都会招架不住。
李仲闻言,却也只能哭笑不得。
“圣上这话,是在夸在下吗?”
“自然。”炎月收回视线,垂下眸子,重新躺回床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