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要做的,是好好学点东西,那些个争斗,别掺和。”
师父既然这样说了,栖缅也不敢回嘴,不过悻悻退去。她并未心服口服,所以回到住处后还是气鼓鼓的,胸中闷气未尝得到纾解。
没多久,源时丰过来看栖缅。栖缅知道他又是做调停人来了,又在这个气头上,便耍了脾气,没给对方好脸色看。
“你这样生气,莫不是以为师父碍着你前程了?”
栖缅猛地瞪了源时丰一眼,这话说到她心里去了,想要反驳也拿不出反驳的理由,又碍于颜面,只好瞪眼,沉默以对。
“你呀,从头想想,自从入了师门,是亏了还是怎么着了?”
源时丰看着沉默的栖缅,接着道:“你是源门弟子,又是神族子弟,一举一动人家都盯着。这会子入了宫,你是想背叛师门、投靠新主人,还是怎么样?”
“我不是那种人呢!”
栖缅一下子气的发抖,她是难得在源时丰面前闹脾气,如今又是恶语相向,一副即将撕破脸的样子,真是罕见。也难怪,栖缅本来委屈,如今听了这话,能不火冒三丈?
“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可别人不这么想。”
沉默了片刻,源时丰才说了上一句话,他依旧和颜悦色的,“你要是成为主上伴读,大家会有两种看法。第一,你澹台栖缅背叛师门,投靠了新主子,欺师灭祖,人人唾骂。第二,大家会猜是不是咱们师父动摇了,决心与十八勋旧为敌,派个神族出身的弟子去问问路。无论怎么样,你这时入宫,就是成为众矢之的。”
栖缅大为震撼,她没有考虑这么坏的后果,又觉得源时丰危言耸听,她对第二种说法十分不满。“师兄这样说,意思是十八勋旧不打算忠于主上了?”
源时丰意味深长地看了栖缅一眼,他捏起茶杯,举到唇边,又轻轻放下,“有些话,本不打算现在说,看来,不说不行了。”
他注视着栖缅,问:“你以为,这神国是谁的?”
栖缅嘴唇动了动,没有说话。神国是谁的?这个问题她大概没有认真考虑过。神国当然应该是神的,可去年中秋之宴,那样不敬神明的举动不也做出来了吗?冠冕堂皇的说法是,神国是百姓的,可谁都知道,统治这个国家的贵族,平民哪里有出路?所以,神国是——
“神国自然是神的。”
源时丰微微笑了起来,“可治理神国的是人,是与神族打天下的十八勋旧。至尊之位,总有更替,十八勋旧,万世不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