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论体力,栖缅自然知道自己跑不过人家,可她还想赌一赌。她没命地往外跑,终于到了大街上。正好一队仪仗拥着一顶肩舆过来,她便直扑肩舆,高呼“救命”。
仪仗队都是佩刀的黑衣武士,他们立刻拔刀将栖缅架住,而尾随的大汉见了这个阵仗,立刻掉头回去,消失在漆黑的巷子里。
“出什么事了?”
一个低沉的男声从肩舆中传出来,那声音稳稳当当的,不怒自威。
“回禀侯爷,一女子被人追踪,扑到了肩舆上。”
佩刀护卫回禀道。
那被称为侯爷的男人,从肩舆里出来,却是栖缅在婚宴上见过的,平恩侯澹台维翰。此人是神族子弟,婚宴上少有这般面孔。
“你叫什么名字?那些人为何追着你跑?”
栖缅跑的急了,这会儿还喘着气,她缓缓向平恩侯行了礼,报上自己的名姓,并表达了感谢之情。
“哦,你就是栖缅,源弘謇新收的弟子,新邑君的师妹,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呀。”
平恩侯维翰笑着,打量了栖缅,“你可知那些人是谁?”
栖缅摇摇头,表示不知道。她现在还是惊魂未定,哪里知道自己结了什么仇家?
“这天都黑了,你一个人回去不安全,我让护卫送你回去。”
他这好意栖缅自然愿意领受,只是忽然想到会因此泄露自己的住址,便又犹豫了。然想想刚才的事,栖缅还是向对方道谢,便在两个侯府护卫的护送下回了住处。
进门前,栖缅想到请那两位护卫喝杯茶,被拒绝了。她试图送些茶钱,对方说“我等是侯府供养的护卫,不受他人财物”,便也罢了。只是千言万语,不足以表达谢意。
心有余悸的栖缅坐在房间里,拆阅新到的家书。
父亲先说了家里的近况,才写到“为父年轻时也有众多好友,同吃同住,说一辈子如此,该有多好。如今时过境迁,侧身而过,也没有半句话。这天底下,哪有那么多一辈子的朋友?言过其实,就该伤人心了。你还年轻,初次经历这样的事,难受是难免的。”
父亲又说:“朋友jiāo恶,不论谁对谁错,断了就是断了。这样的事,总是要经历的。”
栖缅看着信上那一个个遒劲的字,读着那一句句话,眼泪顺着面颊不住地往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