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林中飘忽闪过一道黑影,速度快得几乎看不清,只一瞬间便又远了许多距离,片叶不沾身,在大雨中还能如此轻快,那些巡逻的人竟然没分清是雨滴声还是脚步声。
库尚年凝神道:“追上那道黑影!”
他快步追上去,此令一下,在黑影尚未靠近的前方便有巡逻的手下戒备开来,齐齐拔剑寻找来人。却不料没反应过来时,便听得几句闷声断气。
库尚年赶到时,不由得一惊,来人消瘦柔和,蒙了半张面巾,但看那眸子,应当是个美人。
地上已经血流成河,扑上去的手下几乎在瞬间被一剑封喉毙了命,那黑影在团团围困中波澜不惊,只是剑尖上的血与雨水混在一起,更让旁人发怵不已。
“敢问阁下是哪位前辈,不妨去晚辈营帐中喝杯茶。这雨下得愈发紧了,可不好赶路。”
库尚年判断,就算将这些人全垫上,也不一定能对付得了此人。他伤势初愈,不可轻易动手。至于擅长偷袭的宛白,她还未赶来,所幸拖延片刻。
那黑影正是竹霜,她淡淡地暼了眼库尚年:“我不累,多谢你的邀请。”
库尚年冷眼瞧着她,一时之间竟分不清这是在真实表达谢意,还是在奚落讥讽。他耐着性子继续道:“前辈神色匆匆,定然有什么要紧事。既然不愿在我帐中逗留,那这样,我派人备几匹好马,送与前辈可好?”
竹霜不谙世事,多年未踏出过玉chūn苑半步,便真以为库尚年是个热心友善的好人,道:“不必客气,我用不着。”
她想了想,又看了一眼地上的横尸累累,继续道:“我无意闯入你的地界,多有打扰,抱歉。但我有急事,还请——”
话未说完,一道几乎肉眼不可瞧的飞针便从她眉心she来,竹霜飘然躲开,那针尖从耳边划过,削掉她几根发丝。
库尚年也是意外,他知道宛白赶来了。
但不应当如此,她从不是这种冲动之人。他回头看去,只见宛白毫不躲闪地又齐齐发了数不清的飞针,皆被竹霜躲了过去,但殃及旁人,有些离得近的自己人却中飞针,倒在地上抽搐几下便死了。
库尚年连连阻止,他不知道这个女人发了什么疯,为何要这样?
竹霜却也是莫名其妙,待看清刺针者的面容时,心下一惊,道:“你是谁,怎么长得和宛倾这样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