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尚年直言回答:“这第二句讲,‘调息凝神,如入无人’。我虽能静下心来,却总也入不了‘无人’之境。”
“无妨,心法不速成,大人须要稳耐心神,切莫急功近利。”
库尚年点点头,瞧着宛白那张素雅的脸上带着些妖娆,此刻正低低垂着眸子给他沏茶。贤良淑德却又妩媚动人,正是他以前满心喜欢的样子——可他扪心自问,确实无法对宛白产生别样的好感。
或许,是有了常宣,便再也容不下旁人。
宛白将沏好的热茶递给他,手上却不自觉抖了抖,她抬眸道:“最近我总是有种不祥地预感,姐姐怕不会……出事了吧?”
库尚年心头冷漠半分,却语气里充满关切,安慰她了好一阵。
但在宛白梨花带雨地要依偎在他身上时,库尚年却下意识地躲开。
他尴尬地看了看四周,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确影响不好,便站起来,道:“外面下了大雨,若想去城郊寻保宁王,只能从咱们这经过。我去盯着,以防有人去送信坏事。”
宛白轻微一怔:“我们此番前来,不正是经受保宁王的示意么?”
既然如此,就算送出一百封信,保宁王也不会派人来营救。否则不是自己打自己,没事找事?
“他的确是让我来拿钥匙。不过……临行前义父将我与二寨主叫去,说凡在玉chūn苑者,皆杀之。原本我是不打算执行的,熟料二寨主背着我去偷袭,现在骑虎难下,只好瞒着保宁王。”
“怎么能如此莽撞,不过保宁王为何要护着玉chūn苑,就算我们杀了那些唱曲儿的,也无妨吧。”
库尚年摇摇头:“也不一定。那些女人和保宁王是亲戚,加上保宁王惯常怜香惜玉,应当会下令撤离。你跟着保宁王这些年,竟然不知道他们的关系?”
宛白用帕子拭了拭眼角,低头道:“我早就忘记以前的事,现在只记得一些和姐姐有关的,你还是不信我。”
他只好置之一笑:“当然信你,我只是不可思议罢了。平生以来,第一次遇见失忆之人,抱歉。”
宛白还想说些什么,他就转身出去了。雨点溅在库尚年的袖子上,他视力极佳,看着冒雨巡逻的手下们从身边走过,无事发生。
他多希望能看到常宣,哪怕她是去送信——作对也无妨,能见一眼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