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出大理寺后,雍和的日影渐渐溢转至男人绣着云纹的衣袍之上,泛出点点金红流光。
后有内侍碎步跟来, 在他身侧屈腰问:“殿下,那个孩子和女人......”如何处置?
既徐延已经将二殿下供出, 也算是折过了,他的妻儿总归是无罪的。
“待大理寺将此事禀告给父皇,便将人放了安置了罢。”
薛翦习完剑后又在校场闲坐了半晌,顿觉腹中饥火难耐, 遂折着眉心问:“苏缘怎么还不来?你确定把信送到了吗?”
这两日她闲来无趣,突然想起她还有一个跑腿的可以使唤,于是昨日便差人去苏府递了封信,让苏缘今日午时将她所罗列出的菜式从鸿聚轩买来。
看着时辰,也该到了才是。
小竹亦凝了凝眉作回忆状,过了须臾方才答道:“我特意嘱咐过芷岚要将其jiāo至苏二姑娘手上,应当是送到了的。”
芷岚素来办事利落,这等小事不会做不好。
闻言,薛翦颔了颔首,手未沾地站起了身,正要回碧痕院,便看见一侍女领着一道水绿色的身影从甬道上遥遥走来,一头乌丝半挽至头顶,横插着一支琉璃发簪,面上还透着淡淡的娇气,身后跟着一面生婢女手提食盒。
见此,薛翦眉眼一扬,嘴边衔着一抹明媚的笑阔步走去,边打量着她,边说道:“这时辰才来,你是成心要本小姐饿着等你呢?”
苏缘见着她一脸嫌弃的样子,心下陡然提起一股怨气,“你知不知道我在鸿聚轩候了多久?要怪便怪你自己选了个人多的地吧!”
若非想着来薛府兴许能见到薛植羡一面,她才懒得给薛翦当跑腿的。
“你不是属pào仗吧?一点就炸。”薛翦不豫地挑了挑眉,转而瞥了眼那婢女手中的食盒,摆手道:“既然东西送到了,你可以走了。”
走?苏缘没好气地张了张嘴,思索半晌才回问了句:“这便是相府的待客之道?”
话落,薛翦轻轻哼笑了一声,想也未想便要说:“你算哪门子的客?”
可话到嘴边却顿了顿,眼风凌厉地扫了她几眼,复又走近了一步,道:“这句话怎么听着颇为耳熟?”
闻言,苏缘似有几分心虚地咽了咽唾沫,方要转移话题便又听她说:“你若是想留下来伺候,我自然是乐见的。”
“你......”水绿色的裙摆随其主人跺脚而震拂须臾,宛如飘漾的湖波,泛起圈圈滟丽。
但见身前的少女懒洋洋地转过了身,歪着头对她咧嘴一笑:“没别的事儿就别耽误我吃饭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