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聿?”
魏启邵颔了颔首,“他们二人一直不契合,可今日李聿居然放下成见,主动与兄长搭话,兄长该是被他那般吓到了,先生前脚才走,他便跟过堂风似地跑了。”
就算薛翦再聪颖,此时也听不出什么玄机,面上的深情略略凝滞,暗道李聿又在耍什么花样?
日影清幽落在少女脸上,半明半灭,隐隐淌着一线疑兴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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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过得极快,但对处于牢狱里的人来说,一息都是煎熬。
徐延身上殷红的血随着时间移去,悉数凝结为了深红绞于衣肉之间,乍一看去,好似身上开遍了梅花。
这两日他一直在盼着高成淮出现,又惧着他来。
绑架朝廷命官之女,再将太子命煞之名散播出去,无论哪一等,都是死罪。
他在做这件事之前便已经想清楚了,事成,他随二殿下一路高升,事败,他愿以一人性命换取妻儿平安,二殿下亦答应过他,无论成败,都会念他的好,保证能让麟儿母子衣食无忧,顺遂一生。
已过两日,二殿下连只言片语也没派人来传达,其中隐意,他再清楚不过。
他须得认罪,以求二殿下亦兑现承诺,从太子手中救出麟儿母子,加以照拂。
正在他存着一抹希冀暗下思虑之时,牢门外的男声如锐利尖刀扎入耳中。
“徐大人可想清楚了?本宫再没有功夫陪你耗着了。”
话落,徐延战兢着身子朝他伏地而跪,声如死灰:“殿下......臣......”
高成淮面无神色地看着牢中血肉模糊之人,声色淡淡,却携着一缕不耐烦:“人总是不能太贪心的,你若选定了其一,必将失去它物,徐大人是个明白的,这个道理就不用本宫来教你罢?”
他可选的无非就是指认二皇子才是背后主谋,抑或咬定自己一人之罪罢了。
徐延似是自嘲地叹了一口气,复提着嗓音声声哀求:“殿下,此事乃臣一人所为,还请殿下降罪于臣,放过麟儿他们!”
但闻高成淮冷哼了一声,鄙夷道:“看来两天对你来说,还是不够多啊。本以为你能做出明智的选择,如今看来,真不知道是叫你有胆量还是愚不可及。”
下一瞬,又听牢门外传来他愈发森寒的声线,令徐延心上一凛。
“来人,把他带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