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诚说,“哦,这地方是一家养老院,说起来也很讽刺。”
我问道,“远看来说,这养老院建得不错啊,为什么是讽刺呢?”
“因为这地方就是个空架子,可以说并不是真的为了老人服务的,而是为了给上级领导看的,面子工程。我带你们过去看看就知道了。”顾诚说着,率先走到右边的路上。
我们俩跟在顾诚后头也走了过去,这条路比左边的那条路长一些,不过也没长多久,走了七八分钟就走到了那养老院门口。
我看了一眼大门口的招牌:红星老兵福利院。
“这是专门提供给退伍军人的吗?”我问道。但我向院子里端详了片刻,发现里面根本就没什么人影,一片死寂。
“这里现在就是一处空置的院子,里面什么都没有。基本生活设施倒是都有,建造的勉强可以,院子也有人打理,但是,没人来住。”顾诚说,“平时就有人来打扫一下卫生而已。”
我惊讶地问道。“怎么回事呢?”
“建这福利院的,原本是个有钱人。说是有钱人,但更贴切的比喻应该是:无耻投机者。”顾诚不屑地说道,“这个人叫韩庆,当年为了沽名钓誉,到处宣扬要给什么革命老兵建造一所养老院,费用几乎全免,人直接来住就行。为此,他向银行贷了不少款项,就开始动工了。媒体听到这消息,自然跟着吹嘘了一番。建造这福利院的时间点,正好是老兵自杀后的两年。当时的市委书记觉得,为了消除当年老兵那件事的不良影响,外加——为了自己的政绩吧,他就全力支持了这个韩庆,赞扬他的慈善举动。这样,韩庆的名气就起来了。可是,这个人根本不地道。他将建造养老院的大部
分贷款费用都用来和他儿子吃喝嫖赌了,以至于当年建这个养老院建了一半,就不得不停工了。”
我十分无语,“这人也太坑了吧,那——市委书记怎么说?”
顾诚苦笑,“能怎么样,他捧了这个韩庆,为了政绩还将这件事上报给国家了,韩庆还被评了个什么先进的典型。如果被外界知道,韩庆这么不靠谱,这市委书记就不用当了。所以韩庆反而没出什么事,靠着书记这个后台,银行只能继续贷款给他,勉强建完了这地方,可是,他的欠款还不上,银行也很无奈。关键是,建完了这地方根本就没用。当地的抗战老兵能有几个?况且那些有儿有女的,也不想离开家住在这么偏远的地方。外地的更不可能来了。所以这地方从建完了就空置这,空了好几年了,成了一个笑话,但是外面的人都不知道。”
我对着那养老院拍了几张照片,上前拉了拉大门,发现是锁着的。顾诚在一旁说:“一直锁着,基本上没人进去,除非管理员。不过现在这个管理员也不在吧。”
“这里会不会是邱路被囚禁的地方啊?”我往里使劲儿看了看,“要么就是那别墅区,别墅区那边不也都是空房子吗?这两处都有可能是不?”
梁震说,“倒是都有可能,两边都查查吧。”
顾诚脸色有些为难:“恐怕难审批啊。别墅区那边的户主都不好惹,这边福利院的那个韩庆,是前任书记的心腹,也难办。”
梁震皱眉道:“不管是谁,现在出了人命,这两地就可能是案发现场,也许藏着某个变态。希望顾队现在就向上级反映,申请搜查令。”
顾诚勉强答应了。然而在等搜查令的时候,这位凶手又不甘寂寞
地做下第二起案子。
第二具裸体男尸,被丢弃在一处公园外头的草坪上。但这回的案发地点并不在名湖区,而是在距离名湖区很远的另一处城区。
J城是有千年历史的老城,古城遗址区已经被开发成旅游景区,尚且保留着当年的护城河遗址。尸体就是在护城河边发现的。
这第二具尸体也是年轻男人。赤裸着全身,只穿着一条内裤。当然,这次这男人的内裤前面也被人剪掉了一片三角形的布料。除了这些,这男尸居然还被人挖掉了眼睛,脸上两个血窟窿血肉模糊,嘴大张着,看着很恐怖,心口上还插着一把刀。但是这回他身上没有枪伤。
梁震仔细看完之后,说道:“这才是凶手的‘完美作品’。不过这把刀——不像是寻常可见的东西。”
J市的法医此时说道:“说的没错,这把刀像是抗战时期用的那种红缨刀,只是这刀柄上原本应该系着红色的布条,现在却是白色的。上头的红颜色是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