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新月蹲下身子,从大小不一的扳手里,拾起一只。拂去灰尘,银色的金属扳手有些生锈了,又沉又硬,一端是手柄,另一端极其尖锐。陈新月试着挥舞了一下,很有分量,她无法想象,这个东西抡圆了砸到脑袋上,会有多懵,会有多疼。
陈新月抱着那只扳手原路回来了,把它jiāo到了警局桌子上。接待她的警察叫于洋,是她爸亲手带出来的徒弟,陈新月从小就认识。她爸拿他当儿子,陈新月也一直叫他于洋哥哥。
可就是这样关系的一个人,听她讲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却低了一下头,把那只扳手快速收进了抽屉里,然后告诉她早就结案了,不要再查了。
当时陈新月憋了一路,一下子就哭了:“你听懂我说的了么,廖开勇他还有另外一个儿子,而且他还有个急需救命钱的孙子。他那儿子也在周大千的建筑公司上班,他的命脉都握在周大千手里了。你查一查他孙子在哪家医院,周大千肯定给钱让他孙子治病了,肯定把他买通了,所以他才带着扳手进城来行凶的,你查一查,一定能查到的。”
于洋低声说:“新月啊,师傅这个案子,一个月前就结案了。廖开勇就是凶手,他认罪伏法,抢劫杀人,人证物证全都严丝合缝,案卷都收起来了。你现在是跟妈妈住么?我给她打电话,让她多带你出去散散心。”
陈新月红着眼睛瞪他:“廖开勇只是单纯的抢劫杀人,这话说出来你信么?你真能说服你自己么?他背后分明还有凶手,周大千指使他的,我爸调查他的建筑公司,他就直接下黑手了!这是什么世道?有人买凶灭口,灭了警察的口,居然能够逍遥法外了!我爸对你不好么?你去我家吃饭,我爸每次都塞给你一盒中华,我家就一条中华烟,我爸他自己都舍不得抽……我爸炖了半只jī,就那么一只jī腿都夹给你,跟你说在警局混腿脚要勤快,少说多做……我爸对你那么好,你都学到了什么啊……”她没说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路过的警察不了解情况,纷纷侧目。
于洋把她往墙边拉了一下,压低声音说:“你之前一直来警局闹,你偷了案卷看,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你要闹什么时候去?警局不gān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