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这一点，是晏九炔万万没有想到的。

他虽有想过这法华寺本身有问题，但却从未付诸于行动调查过。

或者应该这么说，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这可是法华寺啊，这可是他们琛国的护国大寺，这政权与信仰结合在一起，自然是不容质疑与挑战。

但她沈岁岁不一样。

她的父亲想要推翻政权，而她自己又没有什么信仰，可谓是百无禁忌。

所以这个时候，沈岁岁的小嘴就继续吧嗒吧嗒到：“你有没有发现这法华寺的阶级等级有问题，你想想，一个寺庙里最大的位置，不应该是住持吗？但是给我的感觉，仿佛好像所有人，都在以无为大师马首是瞻，这无为大师虽然年纪轻轻参透佛法，但也算不上是长老吧……”。

原本沈岁岁非常认真的，沉浸在自己的分析之中，甚至言语之时，更是摆出了两个茶杯，恨不得来给晏九炔，上演一场指点江山，但是说着说着，她就发现晏九炔看着自己的眼神不太对。

那是一种冷静的，带着些许淡漠的，让你不辨悲喜，也不知他到底何意，但是只觉心中发凉的眼神。

好像，自己还在那里见过。

卧槽！

昨天晚上那一棵古树之下，那个无为小和尚，就是用这个眼神给沈岁岁的内心之中，留下了深刻的阴影。

哪怕就算是宫崎骏花一辈子，都治愈不了的那种。

“啊啊啊啊！你能不能别用这种眼神看我？你想让我替你干什么都行！替你卖命都行，求求你闭眼好吧！”，沈岁岁虽然嘴上怂的一批

，甚至双手都已经握拳和招财猫似的，连番摆动。

但是她话音刚落的那一刻，却是没给晏九炔任何反应的机会，伸出手，就捂住了晏九炔的眼睛。

如果何苦这个时候在这里的话，一定会嫉妒到，眼泪如同牛肉拉面一般流下来。

想当初沈岁岁伸出手，捂住何苦眼睛的时候，那可是差一点点儿，两个指甲就戳进了他的瞳孔里，让这个江湖之中，又多了一个瞎眼的大侠。

多了一段传奇的故事。

而刚刚呢？

刚刚沈岁岁在去捂住晏九炔的双眸之时，那动作轻柔的，仿佛是在抚摸一件沈岁岁这辈子都买不起的貂。

当然了，大家拒绝皮草，从我做起。

“你怎么了”，晏九炔在被沈岁岁那一只手，覆盖掉双眸的最后一瞬间，看到的是她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所以便颇为好奇的，轻轻伸出手抓住了沈岁岁的手腕，一边将她的手拿开，一边故作温柔姿态的询问了起来。

而温柔这种东西吧，其实是刻在骨子里的，有些人天生就是一个温柔的人，让你觉得很舒服，有些人他就算是拿出奥斯卡的演技，也演不出来那种精髓。

而没有奥斯卡的演技的人就会……

当然了，沈岁岁并没有说晏九炔这家伙演技不好的意思，毕竟将来扮猪吃老虎的手段，他可谓是玩的贼六儿，只是这个时候，他温柔的语气，和他冰冷的眼底，根本不画对等号。

甚至被晏九炔抓着的那一只手，沈岁岁都觉得有一种自己犯了罪，被警察逮捕，马上就要铐上手铐的感觉。

所以就见她立

马用力地收回了自己的手，理了理并不凌乱的头发，缓解掉了刚刚气氛之中的尴尬之后，又接着说道：“你你你……，你能不能拿正常的眼神看我，刚刚你那个眼神……”。

“难不成我的眼神充满了爱意？”，晏九炔这个时候，也不得不赌上自己的身家性命，发誓他说这话的时候，根本没过脑子。

或许他今天出门就根本没带脑子。

有些人是命中犯傻，譬如说谨言何苦。

他们两个人只要凑在一块儿，必然是要斗嘴，恨不得还要决斗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