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一旦开始就无法停止,到后来他连尸体也不翻了,直接扯断链子连着狗牌一起拆下,他的心脏狂跳,草木皆兵到了几乎产生了幻觉的程度──当他满头大汗地拆下倒数第二具尸体的狗牌,似乎看见隔壁的尸体动了动。
是幻觉。他想。我吓过头了。
游击队,他得快点结束这一切,沃尔夫,这是最后一个人,他得快点回去,谷仓,我的弟兄……
他匆匆蹲下`身,准备取走最后一张兵籍牌,只是手才碰到链子,底下的尸体突然间剧烈地抽搐起来。
「老天!」他吓得跳起来,踉跄地退了几步,踩到自己的脚差点又摔倒,爆出一连串咒骂,「天杀、该死的──」
紧接着──该死的──那个死人动了起来!
「死人」翻过身,开始呻吟。
同志……
克劳斯深呼吸,克制拔腿就跑的冲动,「死人」已经坐起身,按着肩膀呻吟,那里正汩汩流着血。他理解到发生什么事,游击队处决完这群德国兵后,没有检查人死透没有,也没补枪。这个幸运儿没有被打到要害,他的左肩中枪,甚至能挣扎地站起来。克劳斯一个箭步上前扶他。
「我动也不敢动,」他按着左肩,喘着气:「我以为他们回来了。」
「你的运气很好,我们得离开这里。」
「谢谢你,同志。你叫什么名字……」
「没时间自我介绍了,游击队随时可能回来,走──」
「你有看见我的眼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