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做、叫做──」克劳斯皱着眉,嘴里念念有词,雅可布、汉斯与布兰特,他们都看着他。
「不──我想不起来,」克劳斯摇头,「我记得那个人,也许一点提示我就能想起,但是,现在不行。」
布兰特与汉斯明显有些失望。
「不急,我们谈些别的。」雅可布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和打火机,「跟我们聊聊阿德勒中尉吧。」
克劳斯有了jīng神,接过烟,近乎急切地点火,深深吸了几口──
「阿德勒中尉,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和其他人一样,在自己的冈位上做他该做的事。」转眼他的瞳孔变得黯淡,看向布兰特,又看向汉斯。「当时他十分不受欢迎,绝对是我们最不喜欢打jiāo道的教官,他把我们整惨了,我们之中绝大多数的人觉得他惹人厌,即使是不讨厌他的人──像是我──也觉得他让人备感压力。这是因为当时的我们还没见识过真正的不人道。后来进了军队,这种长官在里头比比皆是,当中的某些人并不值得尊敬,和他们比起来,阿德勒中尉的『严厉』只称得上chuī毛求疵,我必须承认我对他的认识并不多,我无法证明他是否做了什么,或者没做。」
「我可以证明他没有nüè待战俘。」布兰特插话,他的样子十分笃定:「我们的俘虏在转移至后方之前,待遇合乎日内瓦公约的标准,以我对阿德勒少校的认识,我也相信在这项指控中他是无辜的。」
「如果我是你,」克劳斯看了他一眼,「我不会那样有把握。」布兰特僵了僵,脸上闪过快速的表情变化,肌肉绷紧──
布兰特怒目瞪着克劳斯,后者毫不闪躲,显然不在乎眼前可能的冲突也不打算与任何人达成共识,汉斯夹在两人中间紧张地搓着手,他看了克劳斯,又看了布兰特,看得出他试图让两人分开些,只是比起其他人他的存在感实在太薄弱,显然是因为雅可布,那两人才没当场起冲突。
布兰特和克劳斯的紧绷对抗没有持续很久,身体的疲惫让克劳斯提早退出可能发生的争论。他不再看布兰特。
他转向雅可布,带着倦意,说:「如同你所见,对于你想知道的事,我所知有限,杜宏先生,你还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
雅可布看着他,在脑海中将他的面孔仔细地和照片比对──那些照片,他不知道看了多少次──所以,他还想知道什么呢?即使托比不在场,这场会面也达成了某些目的。克劳斯、汉斯和布兰特三个人的jiāo错叙述证实了托比的故事的部分真实性,同时,托比口中的克劳斯.哈特曼,布兰特.曼与汉斯.拉尔都真实存在,托比那本记载一切的日记无疑更加有份量,关于阿德勒少校的部分也更加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