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东西都不戴了么?”朱弦问。
“是的,都不戴了。”仇辉一边忙活一边答。
“可是你还没用秤杆挑盖头。”
“不挑了,我用手挑的也一样。”
“可是没有用秤杆会不会不吉利?要知道为了让你能用秤杆挑一下盖头,我忍得有多辛苦……”朱弦絮絮叨叨地念,对违背了老祖宗的程序耿耿于怀。
仇辉则不以为然,他手脚麻利地把朱弦复杂的头发给收拾清慡了,再弯下腰很郑重地看着朱弦的眼睛:
“现在我就去给你打水洗脸,规矩不规矩的,咱就别再提了,要知道刚才如果不是我那一掌拍得及时,你就被你自己给噎死了。”
“……”朱弦沉默,心情有些糟糕,一生只一次的dòng房花烛就这样被自己搞砸了,不仅差一点被枣核卡死,还当着仇辉的面放了一个响屁。
但事件既已发生,再后悔也没用了,朱弦整整衣裳跟在仇辉的身后站起了身,准备跟着他一起往净房走。
仇辉停下脚拦住了她:“我去给你打就好,你先坐一坐。”
朱弦摆摆手,“不要紧,我自己洗。”
“没关系,你就坐着吧!”仇辉很坚持。
“……”
朱弦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她抬起手抚上自己的脸,一脸犹疑地问仇辉:
“我的妆……花了么?”
“没有。”仇辉很肯定地摇头。
“我不信,一定很丑!你就想笑话我!”朱弦狠狠地拽住了仇辉的胳膊,不要他走。
“不丑!真的……”仇辉非常真诚地看进朱弦的眼睛,脸上一点笑的意思都没有:
“我的娘子,很漂亮……”
一声突如其来的“娘子”叫得朱弦瞬间脸红起来,她一把丢开紧拽着的仇辉的胳膊,缩回那喜chuáng边,拿双手抱紧自己的脸,再也不肯见人。
仇辉瞧着,噗嗤笑出了声,便转身走进了净房,手脚麻利地张罗起来。
……
待仇辉给朱弦送来棉帕洗过脸,那张被五颜六色糊住的脸终于重见了天日。
仇辉不动声色地轻轻吐出一口气——
可算洗白白了,不然坚qiáng如他也快忍不住那张大花脸了。
“好了!娘子今日辛苦了,我去替你叫人,伺候你先歇息吧……”仇辉说。
“不!”不等仇辉说完,朱弦便噌一声站起来,朝不远处的小桌跑去。
桌上摆着酒,是朱弦特意为仇辉准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