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李若鸿所言非虚,万蛊之母带给薛采的未必是灾难。
悬起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
空气越来越稀薄,薛采双手撑在崔珩的胸口,妄图拉开两人间的距离。
崔珩察觉到怀中人的挣扎,骨节分明的手掌控住了她的后脑勺,不给她逃离的机会,继续胡作非为。
一吻方罢,薛采整个人软的像一滩水,一双眼睛却清凌凌的,不染情/欲。
从始自终,沉沦其中的唯有崔珩一人。
但他意乱情迷,从前有多机敏,此刻就有多迟钝,仍在那儿回味薛采唇齿间的甘甜,很是意犹未尽,已经无暇顾及其他。
薛采气喘吁吁道:“小恩公,我们商量件事,下次你想这样那样之前,能否提前知会一声,让我有时间做个心理准备?”
额头相抵,崔珩像只解了馋的猫,姿态随意,声音慵懒,“你厌恶此事?”
“谈不上厌恶,但也不喜欢。”薛采斟酌字眼,挤药膏似的憋出一句大实话,“自古男女授受不亲嘛。”
崔珩被逗乐了,揶揄道:“是谁大言不惭的说,从未把男女大防放在眼里?”
“此一时彼一时,当初人命关天,哪里顾不上繁文缛节。”薛采闷声解释道。
想起过去所作所为却有出格之处,但事出有因。眼下,她可不愿无缘无故的跟崔珩同chuáng共枕,搂搂抱抱,亲亲我我,照戏本子的写法,这些全是爱侣之间才能做的事。
她不认为自己与崔珩是那种关系,况且这违背了她报恩的初衷。
为了报恩,她可以义无反顾的豁出性命,上刀山下火海都不会喊一声疼,但感情是另外一码事。
崔珩抚着薛采的脸,叹息道:“如今,你也是在救我。”
情之一字,只有尝过才知道个中滋味。
他想过要从中抽身,却越陷越深,一见到薛采就忍不住想与她亲近。一旦看不到摸不着,便会陷入巨大的恐慌,仿若被遗弃在了茫茫黑暗中,天地间唯独他一人,所以孤身在军营那几日,都是苦苦熬过来的。
熬不过来时,便策马扬鞭赶了回来。
“除非你不打算报恩了,想眼睁睁看着我死。”崔珩直视薛采,拖长尾音,神色分外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