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采见他眉眼沉沉,面色如冰似雪,知道他是生气了,讷讷道:“我会小心的。”
崔珩讥讽一笑,“就怕你有意为之。”
“谁会傻到伤害自己?”薛采说这话时着实心虚,别开了眼,不敢与崔珩对视,视线落在了他的下巴上。
原来男人的胡子长得如此之快。
这才几日,就冒出了又短又硬的青茬,像刚刚收割完的稻田,原本白皙光洁的下巴青黑一片。
薛采又忍不住望向崔珩,有了这胡茬的点缀,隽秀俊逸的面容丝毫无损,反而添了些成熟与内敛。
“小恩公,你蓄胡子的样子倒也好看。不过,你能不能把我松开?我和你这样躺着,怪不自在的,我想起chuáng活动一下筋骨。”
“不能。”崔珩拒绝得言简意赅,下巴刮擦过薛采娇嫩的脸蛋,故意用胡茬扎她,“你又违背了承诺,真该给你一点教训,否则总是不长记性。”
话音刚落,便吻上了让人魂牵梦萦的红唇,粗鲁,急迫,带着点惩罚的意味。
崔珩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但食髓知味,总觉得这样还远远不够,无法填补数日积攒的相思。
其实,他昨夜才回过城主府,在莫言堂旁边的院子里见薛采手握蒲扇,趴在一张小小的板凳上睡得很不安稳,好像在梦里也要忙着照看火炉,熬煮药汁。
他一瞧之下,心里挺不是滋味,又生气又怜惜的将缩成一小团的人抱回了自己房里。
当时,已是寅时三刻。
他应该赶紧回营,以防孔鎏趁虚而入,但实在贪恋薛采稚子般天真无邪的睡颜,目光一刻也舍不得挪开,理智早在心/欲的摧毁下土崩瓦解。
军中事务繁多,他的身体在连轴转的忙碌中已然疲累到了极点。可是,就算入了夜,帐中鸦雀无声,也难以入眠。
那晚,他忽然动了念头,从背后拥薛采入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能够安神,不知不觉间他放松了身体,酣畅淋漓的睡了半个多时辰。
尝到甜头后,今日凌晨他又一次在老时间回到了城主府。
这次来,薛采很乖,躺在他的chuáng上睡得酣甜。只不过,她的右手越来越触目惊心,原本只缠了一圈纱布,如今整只手都裹了起来,隐隐可见血迹。
他不想吵醒薛采,又迫不及待的要一问究竟,便一脚踹醒了睡在西厢房的莫大夫。
那个老头儿经不住盘问,一威胁他说,要剃光他那两撇胡子,就一五一十的把事情始末和盘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