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梨站起身,嗫嚅着嘴唇,望着那英气勃发的男子笑吟吟越过众人,迈着稳稳的步子一步步朝她走来。
“你这个傻子,这下子,我们两个都走不掉了……”这是阿梨第二次觉得李贽傻。第一次是他为着自己,纵身跃下河谷时。
“我宁可我死了……”
她说着,鼻尖红了,眼泪涌在眼眶里,要掉不掉的。李贽一把将她紧紧搂进怀里,勒得她连骨头都有些痛,阿梨轻轻挣了挣,听着他胸腔里一颗心砰砰剧烈跳动着,心中莫名就踏实了起来。
李贽低头用下巴轻轻蹭了蹭阿梨发顶,凑近她耳边喁喁低语。虽极力克制,嗓音仍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轻颤:“我每日都很想你……茶饭不思,我都廋了!”
他这一辈子从不知道害怕是什么,这一回,却日日忧怖焦虑,总担忧她有个三长两短。可他不打算告诉阿梨知道,怕她添了一层愧疚自责,心中过意不去。
阿梨听着他略带撒娇抱怨的口吻,唇角不由微微上扬,心中如饮了蜜,虽疲累至极,眼中却jīng神奕奕,连泛起的泪花也不知到了哪儿去。
“咳咳!”李承尘清了清嗓子,眼神有些玩味。他认得眼前人,甚至还同李贽共赴过京中一户人家的喜宴。
只是他虽是梁王的长子,但京中王孙公子遍地,他素来务实勤恳,与李贽那样奔放热烈的人自然玩不到一起去。
李贽少年成名,又得玄宗器重,每有惊人之举措,是以无论在哪里,都风头甚健,是人群中最耀眼的焦点。那时连李承尘曾相中的世家小姐也爱慕着李贽。
而今时过境迁,他早已娶妻生子,他乡遇故人,忆起往事难免有那么两分唏嘘。只是第一眼看到李贽,他心头震惊,继而怪异,然后便是自得的狂喜。
“赵国公别来无恙,未及赶上你大婚贺喜,哥哥略备一桌薄酒,邀你来闲话叙旧。”李承尘言笑晏晏,一语点破了李贽的身份。
李贽只握住阿梨的手,轻轻攥了攥,搂着她在桌边坐了,自斟自饮一杯:“劳世子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