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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ACT 1

经过下午一场比武招亲的风波,淑仪公主回到客栈之后,见一众人暧昧的眼光直瞧着自己,连晚膳时间也羞得躲在房中,无论如何都闭门不出了,如此一来,在饭桌上大伙儿只好将矛头对准了肖瀚,你一言我一语地调侃起来。

肖瀚倒也落落大方,毫不遮掩,直白地向步琅飞表明了与淑仪公主两情相悦,希望等南巡过后能够得到圣上的赐婚,步琅飞亦觉得肖瀚与淑仪公主无论在哪个方面都颇为相配,当下应承了这桩美事,而早早便进房休息而错过了好戏的太后则是一个劲地拉着季荷伊,要她详细叙述事情的始末,司徒明月则是事不关己一般,安静地听着众人笑闹说话,慢嚼细咽地品酒吃菜,的确有几分**仙子的味道。

晚膳过后,季荷伊总算敲开了淑仪公主的房门,见只有季荷伊只身一人,淑仪公主这才将她放了进来。

“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到了成亲那天,我看你这丫头还往哪躲。”季荷伊放下手中的食盒,食盒里是为淑仪公主捎的几样小菜,她毫不掩饰语气中的调侃之意,而淑仪公主脸上的红晕仿佛从擂台下来之后就一直没退过,看起来煞是娇羞可爱。

“成亲?谁要成亲了?”淑仪公主假装认真看着食盒中的菜肴,嘴里嘀嘀咕咕道。

“别装啦,就算你不想嫁,我看肖瀚怕也是非你不娶了。”季荷伊掩嘴而笑,“方才你不下来吃饭,他在饭桌上都自作主张地请求皇上回宫之后为你们二人赐婚了。”

“他……他这样猴急做什么……”淑仪公主嘴上嗔怪,嘴角却是不可遏止地向上弯曲起来,她眼巴巴地看着季荷伊,眼神忽喜忽忧,“那……皇兄和母后怎么说?”

“皇上倒是没有什么异议,倒是太后娘娘……似乎舍不得你嫁呢。”季荷伊眼珠子转了又转,使起坏来,“太后娘娘说还要留你几年,你知道皇上一向听太后的话,所以便暂时先回绝了。”

“回绝了?”淑仪公主眼中失望之色大盛,话才刚出口便见季荷伊笑得险些岔气,她登时明白过来,即是好笑又是羞恼地抬手去掐季荷伊的胳膊,“好哇,你这个死丫头,敢拿本公主开心!”

“不敢,不敢。”季荷伊好不容易才止住笑,喘息着制住了淑仪公主的双手,她真诚地看着淑仪公主的双眼,轻声道,“绫儿,祝你幸福。”

淑仪公主一怔,眼角和唇畔都有淡淡笑容漾开,她心中感动,反握住季荷伊的手,点了点头:“你也要幸福。”

季荷伊但笑不语,眼底却渐渐弥漫上一抹不易察觉的哀伤。

曾经许诺过她幸福的那个人,到底流浪在何方?

一直藏于心底的那张面庞,模糊了又清晰,那么远又那么近,季荷伊竟然一刹那也有些迷惘,他到底是谁?

是宇文铎……还是步琅飞?

“荷伊,好不容易出宫一回,咱们上街逛逛吧。”淑仪公主并没有发现季荷伊的异样,兴致突然高了起来,“听我那儿的一个小丫鬟说,这临埠城晚上的夜市特别热闹,松江河畔更是有花船花灯,很漂亮呢。”

“好啊。”季荷伊敛下所有纷乱的心思,扬起笑容,点了点头。

入夜的临埠城的确灯火琉璃,美不胜收,街上人潮依旧熙攘,琳琅满目的夜市小摊让这个城市即使入夜也不觉寂寞。

季荷伊与淑仪公主携手同行,漫步走过松江河上的石拱桥,浏览着各种小摊,远远望去,松江江面上摇曳着点点花灯萤火,竟然让季荷伊觉得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小玩意做得好精致呢。”淑仪公主蹲下身子把玩着各式各样的花灯花烛,一时竟爱不释手,挑花了眼。

季荷伊只怔怔地站在石拱桥上,迎风而立,晚风轻轻,刮面竟有丝凉意。

繁花似锦的夜,江畔摆摊的小贩,绸缎一般的江面,摇曳的花灯……临埠城竟然与凤凰古城这样相似,这样望来,竟恍如隔世。

季荷伊不由自主地抬手捂住了胸口,隔着衣料,紧紧将水晶项坠握在了手中,一起握住的,还有淑仪公主赠予她的那个香囊。

她心头一跳,香囊中的钥匙仿佛和水晶有感应一般,季荷伊只觉得胸口一热,一股莫名的不安攫住了她的思绪,还未待她细想,淑仪公主便喜气洋洋地拉了季荷伊蹲下身来,语气轻快地道:“荷伊你瞧,这两个花灯哪个好看些?”

季荷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随意指了其中一盏,淑仪公主买下了那盏花灯,小心地迈到河畔,像个普通女子一般地撩起了裙摆,蹲下身子将花灯逐流放去。

恍若是触景伤情,季荷伊想起自己当初只身前往那凤凰古城,却一脚踏进时光错落之地,来到这里,所寻之人却依旧杳无音信,数年情思如潮水一般涌上心头,一时间,这小小的临埠竟然如同一座哀怮之城。

……

“宇文铎……他已经死了。”

“我们在他的家里发现了他的遗书……”

“他去凤凰,只是为了圆最后一个梦而已……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回来。”

“荷伊,你不晓得吗,他已经什么都不要了,也什么都要不起了。”

“宇文铎已经不是当初遇见你时那个十七岁的少年了,他变了。”

……

是的,什么都变了。

沧海桑田不过尔尔,地老天荒只作烟花碎屑,唯有她,依然执着。

……

晚风仿佛忽然凛冽了起来,倏然而过,刮面如刀,季荷伊的脸颊被冰凉咸涩的泪水浸得生痛,她单薄的身体摇摇欲坠,脸色苍白恍若透明,仿佛一吹即散。

闭上眼,全世界,安静得似乎只剩下她一个人。

倏然之间,一只温暖的手掌揽过她单薄身躯,季荷伊茫然之中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竟然是步琅飞那张略带讶异的面庞。

“你……怎么了?”他张了张嘴,终究只说出了这几个字。

步琅飞也是与肖瀚秦之禹二人一同到河畔走走,没想到却一眼看到季荷伊衣衫单薄地站在桥上,晚风这样冰凉,她风寒才好,哪里经得起这样吹风,步琅飞心中一急,一时竟忘了他们正在冷战,三步并两步来到她的身边,竟然发现她眸光迷离,满脸是泪。

季荷伊怔怔地抬手,轻触步琅飞的面庞,但不再是因为他与宇文铎的相像,而是因为她越来越发现他们的不同。

她觉得自己已经不会将他们二人混为一谈了,也不能将他们混为一谈了。

如果真的像她的朋友们所说……宇文铎已然不在这个世界上,如果她的所作所为都是徒劳……那么命运为什么将她抛离到这里……

她冰凉的手指让步琅飞的眉头紧了又紧,看到她腮边的泪滴,他竟然会有一种窒息的感觉,步琅

飞来不及分辨胸腔处弥漫的那轻微的撕裂感到底是不是心疼,他的手立刻包裹住了她的,几乎将她整个人圈在了怀中。

季荷伊无力挣扎,亦无力去对他解释她为何这般哀伤,却听见步琅飞在她耳畔缓缓开口,带着一点生涩和犹豫,确是郑重其事:“对不起。”

她一愣,抬头就要去寻他的眸光,却被步琅飞揽在怀中,面上一暖,冰凉的泪水被他的衣襟尽数吸收。

“朕不该那样说你。”他继续说着,声音很低,很轻,在她的耳畔,却恍若洪钟,直直传进心底深处,依然共鸣不已。

月华笼罩,水波潋滟,点点花灯如萤火般在无边无际的黑夜中亮起,抬头亦是满天星斗,灿灿生辉。

不远处传来水花飞溅的响动和淑仪公主与肖瀚嬉闹的声音。

一切都这样静好。

季荷伊从未这样地期望过,若她真的是那名懵懂踏上和亲之路的东汶公主,满心赤诚,唯一人之喜而喜,唯一人之忧而忧,那该有多好。

ACT 2

一行人在临埠城短暂地停留了一天,补给完干粮和马儿的粮草,在客栈用过丰盛午膳之后,便又浩浩荡荡地上路了。

由于昨晚睡得不是特别好,午膳也用得不多,季荷伊一上马车便觉得胃中不适,头也沉甸甸的,只有无精打采地靠在淑仪公主的肩上,淑仪公主倒也有趣,自从大家知道她与肖瀚两情相悦之后,便更是矜持起来,这回愣是挤到了季荷伊乘坐的马车之上,肖瀚晓得她的小脾气,自然不同她计较。

如此一来,这前一辆马车便格外地热闹起来,一路上,季荷伊安静地看淑仪公主和步淳玩闹,心情竟然也好了不少。

而步琅飞则是一边陪同太后说话,一边不时分神看向季荷伊那里,她昨天晚上的眼泪和有些苍白的脸色着实让他担心了好一阵子,临了睡前,还硬是请了司徒明月来瞧,季荷伊拗不过他,只好让司徒明月为她把了脉,司徒明月道脉象平稳并无异状,也许只是心病。

便是这个心病,就将步琅飞咽得说不出话来。

他摇头叹息,要不是昨晚时间仓促,季荷伊又一副疲惫姿态,他才不会这样善罢甘休。

季荷伊安静地看着窗外,经过一个晚上的调整,她的情绪已然平复不少,马车经过一片葱郁的竹林,光影错驳间尽是大片翠绿,新鲜欲滴,远远望去心旷神怡。

离江南已经不远。

待太阳敛去最后一抹余晖,马车终于缓缓地停在一座高大的城池之下,这便是江南一带最最繁华的城市——洵阳。

由于已经是傍晚时分,市集上的各个商贩们都已经收摊,步履匆匆地走回家之路,但那伫立于街道两旁古道而华美的建筑,便知道这座城市有着不输于洛州的大气与繁荣。

“琅儿,来到这儿我们可不需要再住客栈了吧?”太后娘娘毕竟年近五十,经不起旅途劳顿,这会儿自然是满面疲态,她皱着眉头,颇有担忧之色,“在临埠那小地方,客栈干净倒是干净,但住着就是不舒服。”

“母后不用担心了,洵阳巡抚魏如松会亲自接我们到他的府邸休憩。”步琅飞安抚地拍了拍太后的手,宽慰地说道。

步琅飞话音刚落,便只觉得马车速度忽缓,一小厮长声道:“停——轿——!”

只见一辆四人轿在马车的对面停下,待马车停稳,一位身着紫色官袍略显富态的中年男子从轿上下来,满脸尽是恭敬之色,他大步迈到马车前,当街跪下,身边一众侍卫也都跪下身来,那紫袍男子朗声道:“微臣魏如松叩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有失远迎,还请皇上恕罪!”

一位小厮上前恭恭敬敬地掀起了马车上的门帘,步琅飞躬身下轿,淡然抬手道:“爱卿平身。”

“谢皇上!敝府就在前面不远处,微臣已经设下大宴,为皇上、太后娘娘、莲妃娘娘接风洗尘!”魏如松再三垂首叩谢,才依言起身,只见灯火煌耀至极之处,果然有一幢大宅伫立于街道尽头,看起来颇是富甲一方。

见落脚之地近在眼前,一行人都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两辆马车在魏如松的带领和指引之下,缓缓地驶入了魏府大门。

魏府不光门庭气派,内里更是别有一番天地,各种假山池塘随处可见,蜿蜒曲折的长廊让人觉得有种庭院深深的神秘之感,大小厢房鳞次栉比,其间以拱桥相连,让季荷伊险些看花了眼,若是不小心在这魏府中迷了路,那可真是件费劲的事情。

魏如松亲自为每个人都安排了上好的厢房,尽管大家都累得腰酸背痛,但主人殷勤万分地邀请他们参加洗尘大宴,若是推脱实为一件十分失礼之事,放置好行礼之后,一行八人在魏如松的带领之下来到了设下大宴的松鹤厅。

“好香的味道!”步淳才一落座,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就控制不住地左瞧右看起来,长桌上布着几样精致可口的小菜,步淳小手捏着筷子****,恐怕席间胃口最好的人便是他了。

“淳儿,不得无礼。”太后捏了捏淳儿拿着筷子的小手,正色对他摇了摇头,“这席上人还未到齐,还不到动筷的时候。”

“无妨无妨!王爷请自便!”魏如松早就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满面堆笑地招呼着步淳吃菜,随即他转过头去,面色一变,低声喝住一个端菜的丫鬟道,“不是喊你们去请老夫人、大夫人和二夫人么,还有本官那不成器的弟弟,眼看就要开席了,难道还让皇上等他们几个不成?”

丫鬟吓得险些将菜盘打翻在地,战战兢兢正要开口,只听一把娇媚入骨的声音响起:“老爷,瞧你的脸色,着实吓着妾身了。”

众人闻声回过头去,只见一个雍容少妇裹着狐裘披肩风情万种地朝这里走来,魏如松面色一缓,正要开口,少妇不紧不慢地朝步琅飞和太后的方向施了一礼:“臣妇楚湘音,见过皇上,见过太后娘娘,见过莲妃娘娘。”

步琅飞和季荷伊均微微颔首算是受礼,太后细细打量着楚湘音,眼中有好奇之色,“这位可是魏大人的夫人?”

“正是,这位是内人楚湘音,姗姗来迟,多有怠慢,还请皇上、太后娘娘、莲妃娘娘海涵。”魏如松抱拳道。

楚湘音倒也不怕生,见礼过后便落落大方地在魏如松身畔的空位坐下,几人这才发现楚湘音的身后还站着一名面貌温婉的女子,她的年纪看起来要比楚湘音年轻些,但眉眼之间的风情媚意却是大逊楚湘音好几筹。

“这个想必就是二夫人了。”淑仪公主偷偷与季荷伊咬着耳朵,“那魏大人的品味还真多变呢,先是娶了朵牡丹,怕是嫌口味重了,才又娶了朵兰花。”

“不过我看

这位二夫人比那位大夫人要顺眼得多。”季荷伊压低了声音接过话茬。

注意到她们二人的悄悄话,步琅飞轻咳出声,季荷伊与淑仪公主才收敛地坐直了身子。

“思娴,老夫人呢?”那魏如松也不介绍,只是径自皱着眉头低声向那温婉女子问道,“晚膳之前你不是和她在一起么?”

“老爷,老夫人说今晚不来用膳了,妾身看老夫人也着实是状况不好……就擅作主张让老夫人先歇下了。”那个名为思娴的女子低头答道,她说话又轻又低的语气和眉宇间不安的神情,仿佛都在反应着她在这个家中并不如大夫人楚湘音得宠。

魏如松还未接话,只听一阵奇怪的吱嘎声响起,仿佛是木头摩挲地面的声音,季荷伊有些诧异地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丫鬟推着轮椅向这里走来,轮椅中竟坐着一名面色白净的少年。

“如柏!连你也这样不给为兄面子!”魏如松面子上真是有些挂不住了,这样重要的宴席,几位家眷竟然都像约好了似的姗姗来迟,真是教人看笑话。

这位轮椅上的少年自然是魏如松的亲弟弟魏如柏,魏如柏不禁年纪与魏如松相差了十多岁,连长相面貌都与魏如松大不相同,此刻他面对众位列席贵宾,也依旧是一副疏离淡漠姿态,眼神迷离,眉间有一点浅浅朱砂,雪肤红唇,细细看来竟是妖冶至极。

“舍弟痴愚,真是让皇上见笑了。”见魏如柏对魏如松的质问恍若未闻,魏如松只得尴尬地自打圆场,楚湘音笑吟吟地接上话茬为魏如松解围道:“来了也就是了,老爷,还不快快开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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