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九龄是“开元盛世”的贤相,守正不阿,当然会引起奸人忌恨,其中以李林甫勾结武惠妃想为儿子寿王争夺皇储而陷害、排斥张九龄最为突出,张九龄觉察到受谗、受敌的处
境,曾借《咏燕》诗以示意:“海燕虽微渺,乘春亦暂来。岂知泥滓贱,只见玉堂开。绣户时双入,华轩日几回。无心与物竞,鹰隼莫相猜。”
后来唐玄宗被奸臣包围,终于贬斥张九龄为荆州长史。他以忠直而被谗,颇为不平,在文集中就有“每读韩非《孤愤》,泣涕沾襟”的抒写。他在荆州三年,据《唐诗纪事》记载,认为他在这时期的诗创作最盛、最好,他的诗发自胸臆,情真意切。诗僧皎然评为“诗流居上游”,王维敬为哲人、典范。《新唐书·本传》对张九龄的一生做了精辟的评述,在政治上是以苍生为谋的有胆识、有才华的政治家,常怀“致君尧舜,齐衡管乐”自许,数十年刚直不阿,敢于向奸邪斗争,不屈服于邪恶势力,赢得千秋贤相的定评。他的诗创清淡一派
,盛唐继起,孟浩然、王维、韦应物、储光羲都在诗歌创作中受张九龄的影响而“本曲江之清淡,而益以风神者也”(参见《唐音癸签》卷九)。
张九龄被贬荆州,已是垂暮之年,于开元二十八年请假南归曲江扫墓,五月因病于曲江私邸逝世。
张九龄在青史上为岭南树立一代贤声,也开一代诗风,可是长期以来不论在他的曲江家乡、在广东祖籍之地,并不见有先贤纪念馆。多年前我游曲江,看不到有关张九龄的史迹,只看到一间破旧的张氏旧祠,空无文物,当时感到十分难过,以《过张九龄旧祠》一诗聊抒凭吊之感:“鸿飞何慕事苍凉,千古高才记曲江。日暮熏风吹武水,可堪惆怅辨祠堂。”
如此哲人之邦寂寂无闻,真是印证了“千秋万岁名,寂寞身后事”了,怎不令人喟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