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骁阳听了这话,心下一沉,只得牵动嘴角,“你先把伤养好,一切回宫再说吧!”
瑾阳抿了抿嘴,没再坚持,缩回了马车之内。
韩召带着文武百官来到皇陵,大家齐齐跪在马车之前,埋怨自己有眼无珠,没有认破冀王的诡计云云。
郑骁阳听了冷笑,他将事情交待给了韩召,便自行离开了。
回到宅院之后,郑骁阳坐在书房之中。李雯清和李钏儿都不在了,那些侍女虽然听命于瑾阳还在这里服侍郑骁阳,他却觉得无比的寂寞和冷清。
想起自己战胜回来那日,李钏儿正在树下荡秋千,看见她便从秋千上跳了下来,当时还险此栽倒,惊得李雯清在一旁连连呼叫。
可是如今再也听不到她那银铃般的笑声了,还有李雯清在书房外走动说话的声音。
树下的秋千还在,兀自在风中飘摇,可是斯人却已不在了……
今日把瑾阳救出,朝中大局已定,依着皇后娘娘的秉性,恐怕等不到皇帝百日便将急令瑾阳行继承大位之礼。
那么钏儿呢?到底瑾阳准备拿钏儿怎么办?他方才跟自己说,有事要商议?可是打算把钏儿从他们身边夺走留下吗?
不是不能带着他们母女远走高飞吧,可是若然那样,不是还是像以前那般,要永远过着担惊受怕不见天日的日子吗?这样做对不起雯清,也对不起钏儿!
可是到底该怎么办呢?郑骁阳瘫在文椅上,木呆呆瞪着书房外的一方天空,长长叹了口气。
“大哥!大哥!”外面传来韩召的声音,郑骁阳赶紧正襟坐好。
“大哥!太子殿下让我来寻你到宫中议事,你怎么不声不响就走了呢?”韩召急步冲了进来,抓起案上的茶杯,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太子殿下可安全回宫了?”郑骁阳问道。
韩召点点头,脸上带着喜色,“可不是嘛,有这么多官员士兵护送,还能不安全?大哥你这次想得这个好计策呀!要不是你找到庞公公,又与皇后娘娘联手,恐怕还镇不住冀王呢!”
“瑾阳有没有说,打算拿冀王怎么办?”郑骁阳又问。
“还能怎么办?犯下假传遗诏囚禁太子的大罪!管他是皇子还是平民,那肯定是要掉脑袋的呀!”韩召有些不解的看着郑骁阳,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哎……”郑骁阳叹了口气,从书桌后走了出来,两手背在身后,站在门槛内望着天。
“大哥,你怎么了?太子殿下救了出来,现在朝局已定,你不开心吗?”韩召站在郑骁阳的身边。
“没什么,我只是希望瑾阳不要再行杀戮了……怡贵妃已死,瑾瑜已经没有亲人了,她就只有这一个哥哥……”郑骁阳道。
韩召低下头来,想了想,又抬起头,“这罪太大了呀,恐怕太子殿下想饶,皇后娘娘也不会允许的!大哥说得也是,以后瑾瑞公主在宫中就没有一个亲人了,想想也真可怜,从前得势的时候那般的风光,现在呢?恐怕身边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了……”
郑骁阳摇了摇头,想起那夜在流华宫里看到瑾瑜的那副模样,又想起自己一时冲动对她说的那番话,难道自己真的要信守承诺带她出宫吗?
可是眼下因为钏儿的事,自己也是自身难保呀!
“大哥,大哥!”韩召看郑骁阳有些走神,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太子殿下想招你进宫议事呢,你去是不去?”
“呵呵,我现在就是一介布衣,我去做什么呀!”郑骁阳拎起茶壶又将韩召的杯子斟满,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端起来啜了一口。
“太子殿下不日就可登帝,大哥不打算留下来帮他吗?再说你们还有一个共同的女儿,你们打算把钏儿怎么办?太子殿下会任你和大嫂带走她吗?你如果不愿意在朝中作官,那是打算留在京城里作贾?”韩召问道。
郑骁阳摇摇头,“我这双手是拿刀拿剑的,我哪是行商作贾的料呀?”
“还是呀!”韩召眉头舒展,“你又不能作贾,又不愿意留在朝中帮太子的忙,只有回乡种田了,那就得把钏儿带走,太子殿下会同意吗?你们把钏儿留在太子殿下身边,你们可会放心?”
韩召一边说,一边朝郑骁阳眨眨眼,“所以呀,大哥,你还是安心留下吧!你和太子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此生是注定要拴在一起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