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太后,不是我们不想起来,其实是您的所托我们做不到了!”一个声音朗朗的传来,官员们纷纷回头看去。
韩召跪在地上,双手掬在身前,朗声说道:“冀王在皇陵宣读了先皇的遗诏,先皇生前吩咐,令太子殿下为先皇在皇陵守孝三年,这三年期间,朝中一切事务交由冀王总理!微臣们不敢起身,实在是因为太子殿下不能打理朝政,所以我们无法尽力辅佐于他!”
“韩召!你住口!”瑾瑞转过身,对韩召怒斥。
韩召回望着瑾瑞,脸上竟是毫无惧色。
“遗诏?哪里来的遗诏?”皇太后的口气里透着迷茫,“慧娴呀,皇帝可曾立下遗诏吗?”
“禀皇后皇太后,冀王当日在皇陵之中拿出遗诏宣读,文武百官都是看见的呀!此事怎会有假!”韩召接着说道。
“是呀是呀……”官员们纷纷附和,“冀王殿下还说遗诏是庞公公亲手交于他手,说是先皇吩咐在皇陵宣读的呀!”
“皇帝自翠帛宫回到养心殿时,已然是昏迷不醒,哪里还有机会写下什么遗诏?”皇后娘娘扶着皇太后慢慢往前,韩召赶紧命人抬来一张软榻。
“这……”官员们互相对视,又看看跪在地上的瑾瑞,纷纷侧目,却都不敢问询。
“皇后娘娘,冀王殿下说那遗诏是先皇当着庞公公的面写下的呀!庞公公是先皇的贴身内侍,寸步不离跟着先皇身边,庞公公说的话,那还能有假吗?”韩召俯身对皇后说。
“是吗?”皇后娘娘扶着皇太后坐下,脸上带着讥讽的笑容,“庞公公,你还不进来说话?说说吧,你是怎么把这遗诏交到冀王手上的!”
“启禀娘娘……”殿外传来庞公公尖细的声音,瑾瑞听了,顿时倒在地上,嘴唇颤抖,身如筛糠。
“娘娘千岁,皇太后千岁……”庞公公迈步走了进来,还未走到皇后和皇太后面前,便重重仆倒在地,“娘娘可要为我做主呀!老奴忠心耿耿侍奉陛下多年,没想到临了临了,这先皇去了,我还要受这不白之冤!”
庞公公转身指着瑾瑞,“冀王殿下,我何时将遗诏交于你手?你到是说呀!那日我随丧队去往皇陵,半路解手时被人打晕,醒来时已经在翠帛宫的假山山洞之中,手脚被缚,口塞布巾,若不是郑将军及时赶到将我救出,我恐怕已经……”
庞公公说到这儿泣不成声,仆地磕头,额头重重的撞在地板上,咚咚有声,“皇后娘娘,您可要我为作主呀!还有那太子殿下……”
韩召赶紧过来扶他,皇后也劝道:“庞公公莫要哭泣,你且心安,自有本宫和皇太后为你洗去冤屈的!”
庞公公被韩召拉起来,擦着眼泪站在了皇后身边。
“瑾瑞?你有什么话说?”皇后看着倒在地上的瑾瑞,冷冷地问道。
“嘿嘿……成王败寇,事已至此,我无话可说!”瑾瑞脸色惨白,兀自强做镇定。
“韩大统领!”皇后怒喝,“还不将这忤逆之子拿下!”
韩召听令,命殿外候着的士兵进来,将瑾瑞押了出去。
“堂下官员可明白了?所谓先皇令太子殿下守陵三年实属冀王意欲篡位的计划开端,现下本宫查明,此事子虚乌有!还不速速到皇陵接驾,将太子殿下接回宫中主持大局?”皇后长袖一舞,指点着跪了一地的官员。
大家听了纷纷磕头,起身一齐到皇陵去迎接太子,等到太和殿中人群散去,皇后娘娘才算是吁了口气,命庞公公扶着皇太后回宫,自己坐在这太和殿中等着儿子回来。
皇陵那边,郑骁阳已经率领着王勇带来的一部分禁卫军收服了关押瑾阳的士兵,只等着韩召还着朝中官员过来做个见证。
打开暗室的大门,郑骁阳走了进去,看到瑾阳手脚被缚坐在铁凳之上,心里一阵酸涩。
他走过去解开瑾阳的手链脚链,看到他手腕和脚腕上挣扎出来的斑斑血痕,眼眶一红,险些掉下泪来。
瑾阳蓬头垢面,看见郑骁阳却只是凄然一笑,淡淡地道:“骁阳,我知道你会来救我的!”
郑骁阳扶着他走出暗室,命事先带来的太医为他治伤,瑾阳却不许郑骁阳离开半步。
等他手脚都上了药,坐在马车之上,郑骁阳嘱他在车里好生修养,一会儿文武百官便来接他这个未来的皇帝回宫。
“骁阳,我现在才明白,你当时受了冤屈时的心情,我对不住你!”车帘放下的那一刻,瑾阳突然对郑骁阳说道:“等咱们回去了,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