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福禄酒家,推开那间属于李嫣的专属套房。
“好一个纸醉金迷!”陈三郎惊得目瞪口呆。
来到此处才知道,那依云楼不过尔尔。
“三公子,金子!到处都是金子!”岁寒虽然在陈家当差,但这样的也是第一次见。
等坐下来,都还感觉人是飘飘然的。
这李姑娘,真的只是王府里的一个丫头吗?
他逸王府连一个丫头都有这样的本事。
原以为那蔡知州是牧州巨富,看来逸王府要更胜一筹啊。
“想吃什么?随意点。”李嫣笑道。
“李妹妹,不用那么破费的,不在这里吃也行。”陈三郎说。
她一个丫头,能有多少月银呢。
只听那福禄小七报了一大堆菜名,陈三郎只挑了最寻常的菜色。
用金碗筷,吃着最家常的菜品,用镶嵌着明珠的酒盏,喝着最普通的酒。
心里眼里,全是眼前这个不普通的人。
酒足饭饱。
“行了,你们先退下吧。”李嫣让舞乐弹奏都下去。
偌大的金做的房子,霎时安静下来。
她起身行礼,站到厅前,说:“陈公子,我说了要送你寿礼,可你什么都不缺,给你送什么都不免落入俗套。”
“李妹妹有心便可。”陈三郎摇头说,“今日你能陪我,秀已心满意足。”
“那日书斋开业,我作画之时,你以琴相伴,一曲未完,我便画完了,扫了你的兴致,今日请公子再抚琴,我以舞作陪,这舞便是送你的寿礼,可好啊?”李嫣说。
李妹妹给我跳舞。
陈三郎心中不断地回荡着这句话,看着眼前厅中这个亭亭玉立之人,他愣了一下。
“三公子,”岁寒推了他一下,凑到他耳边说:“快答应啊。”
“好!好!”陈三郎连说了两个好。
古琴被抬上来,陈三郎将古琴横于膝上,摸着琴弦的手还在颤抖。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地拂动琴弦,当第一个音出来,回荡在房里。
陈三郎便觉身处云雾之间,飘然如仙。
只待琴音一响,李嫣手执长剑,惊鸿若飞,长袖拂风,身轻回旋剑气如虹,那舞势如飓风吹散复回收,如浩瀚江河流水荡荡。
配上陈三郎那低沉古朴的琴音。
李嫣的剑舞,自有悲风拂过,自有黄沙漫天,自有醉卧沙场的万丈豪情。
虽是舞,却没有半点儿女情长,没有以色事人的媚态。
陈三郎从不知道,原来女子的舞,可以如此潇洒,可以如此激荡心魂。
一曲罢。
李嫣盈盈落地,手腕翻转收剑。
对着陈三郎笑道,“陈公子,我的舞跳完了,你可喜欢这份寿礼?”
何止是喜欢。
陈三郎只觉得整颗心都在疯狂地跳着。
只恨这一刻不能停止。
曲终人散,竟多了几分心酸。
真希望永远看着她,守着她,望着她。
“天色已晚。”新巧说,“姑娘,该回去了。”
福禄小七进来结账。
陈三郎心里眼里,全是李嫣舞剑的模样,连他人说话声,听在耳畔都是模糊的。
不知是怎么送她回的逸王府。
到了逸王府大门,这才收回了魂魄。
那逸王府的大门边上,也停着一辆马车,蔡云齐自从白天便一直守在这里,王府的小厮告诉他,李嫣出去了,跟陈家公子出去了,他便如同失了魂魄,呆呆地坐在车里等。
见车马声来,马车里的蔡云齐立刻跳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