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庭芳到了杨柳堤、胡大夫马前，听两人讲古旺元落水的经过，稍寻思了一下说：“没你们的事，加速前进吧，前边就是南岸，坚持到底！”说完催促河中的人赶快过河，自己留下来殿后。最后还留下两个人三匹马。胡大夫，孟教授两人骑在一匹马上。罗赤中骑着一匹马手中还拉着一匹空马。王庭芳问罗赤中：“你怎么还不走？”罗赤中说：“曲木阿芳也不见了，小娃子丢下马去找她了。”

王庭芳一声不响，像个石雕般地骑在马上，立在滚滚流水中。

胡大夫说：“队长，叫孟先生跟你先过河吧，我到下游去找找他们。”

王庭芳还没开口，一边的马夫连说：“要不得要不得，这马儿要顺着流走，再想停就停不住了。你去是白搭。”

胡大夫并不理睬马夫，着急地说：“叫我去吧，尽人事而听天命，不然没法交代。”

王庭芳沉思了一会说：“救是一定要救。但不是这样救法。”

罗赤中说：“王队长说的是，盲目下水是救不起人的，还是先过河再说。”

王庭芳便催促大家过河，他边走边问罗赤中：“你有没有看到他们是怎么落水的？”

罗赤中说：“阿芳落水我没看见，娃子去找她跟我说了。主人真丢了，他担不起责任，非去找不可，谁也拦不住的。”

人们上了岸，个个精疲力尽，有的就躺在泥水地上休息，有的冻得在原地蹦跳。王庭芳一上岸就宣布党员们集中一下开紧急会。在大家集中的过程中，他把罗赤中拉到一边，小声谈了几句。

“罗赤中，你看这三个人危险大不大？”

“大！可不是一点希望没有。”

“我们现在派人下水去找，还来得及？”

“不能下水去找，人下去反会被水打晕，只能沿两岸顺着河往下找。”

“这怎么说？”

“这水虽急，但河面宽，不会很深，冲走哪里搁浅的事是常有的。要派人沿河去看，看水边、树下、石头上有没有被冲上来的人。怕的是被水击晕，伏在水里被水呛死。”

这时人已集合好，罗赤中便走到远处找到棵树靠住，合上眼休息。

王庭芳简要地说了一下出事的情况，然后宣布大部分人先随胡大夫进富林，吃饭休息。他自己留下来指挥寻找抢救落水的人。他希望党员同志中会水的人自愿报名，和他一起留下承担这份任务。

立刻有几个人抢着报名。因为会是人群中开的，非党员也都听见了内容，谷剑云便鼓着勇气走近些说：“请原谅我听到了党内开会的内容，我虽不是党员，也是工作队的成员，也有一份责任。我也报名参加。”

他这一带头，好几个人都上来要求参加。王庭芳有些激动。他说：“我谢谢大家了。要说有责任，头一个失职的是我，不过现在不是检讨的时候。这样吧，我用手指几个人，不分党内外，指到谁算谁，不参加找人的也有工作。咱们分工负责吧。”

他指定了五个人，把全队所有的电筒集中起来留在这边。其余由胡大夫带队先去富林。胡大夫坚持说：“到富林准备过大渡河是全队性的任务，应该请王队长自己带队去。我留下来参加抢救。”王庭芳说：“现在最需要的是服从指挥，请你在这方面带个头！”

去富林的人在胡大夫招呼下，一步三摇地走了。等他们走远，王庭芳点了点人数，不是五个，而是六个，多出来一个人。他问道：“哪一位是我刚才没点到的，怎么自己作主留下来了？”

只见陶亚男从人后走出来说：“秘书跟随首长这是职责内的事，还用您单独再点一次名吗？”

王庭芳用手摸摸她湿淋淋的头发，没再说什么。便安排寻找方法。他叫那五个人分成两路，三个人随搬行李物资的马夫回到对岸去，沿着对岸河边往下找。两个人顺着这边河岸往下找。两边的人都各带两个电筒，约好了联络信号，谁找到就用电筒朝他攀里连连照射。每次亮五下停一下。他和陶亚男就守在这个地方。发现有人找到时，他用电筒在空中划圈。大家便即刻回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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