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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似是而非

日光透过微薄的树叶,在平滑的石板上投下细碎的影子。苏梨琬忐忑地跟着章牧晏缓步走到一处荷塘前,秋时的荷塘尚未褪去碧色,她的目光从章牧晏的背影上移开,看向远处的凉亭。她不说,章牧晏也没打算开口。他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看她,尽管苏梨琬并未说一个字。她到底未能忍住:“你有何事?”他勾起一抹笑,没有直接回答她,反而问道:“你不好奇我现在是什么样子吗?”章牧晏语气里的熟稔叫苏梨琬微微皱眉:“我听人说过。”他稍稍点头,似乎只是随口一问,接着说道:“我见你那位朋友似乎对钟绪颇有好感,我同他在西北共事一阵子,他并不是良人。”苏梨琬没想到在这件事上他们两个居然是统一想法,但她觉得章牧晏话中有话,于是多问了一句:“他做了什么?”不是质问,不是怀疑,她似乎在他脱口而出的那个瞬间便对他所说的话给予完全的信任。章牧晏沉默少许,将钟绪的事情简述给苏梨琬。其实钟绪所做的,无非是在军中和江屹有交情。江屹便是苏梨琬之前警告章牧晏注意的那个叛徒。不过钟绪也是捉拿江屹的功臣,李溪对他的信任大于猜忌,所以在回京时把钟绪记了大功。章牧晏对苏梨琬说:“我不问你为何知晓江屹的事情,钟绪的事情我没有证据,但凭你自己判断。”苏梨琬扯出一个笑:“多谢章公子提醒。”“章公子吗?”章牧晏喃喃道:“我记得你一直叫我阿晏哥哥的,从你小时候便是这个称呼。”“幼时不懂事,现在自然不会逾越。”她只当章牧晏感谢自己的提醒,过来把钟绪的不对劲告知,便没对他冷冷淡淡,客气地点头:“我先去寻默如,公子请便。”“四皇子虽然占尽优势,但终究难登大宝,你若是打算押宝,倒不如和太子妃交好。”擦肩而过时,章牧晏薄唇微启,蓦地说出这一番话。苏梨琬呆愣在地,不敢置信地瞧着他:“你说什么?”他却不再回答,绕开苏梨琬走向凉亭方向。她疾步上前,拦住章牧晏:“你为何对我说这些话?”从章牧晏的角度望去,苏梨琬微仰起头,一双水眸中满是震惊和不解,他喟叹道:“你若是想寻靠山,我可以帮你,即便是躲开这场婚事,也不是不可能。”她心底骤然一紧,他这话是何意?章牧晏竟然会说出这样可谓大逆不道的话……来不及细想,身前的人已经迈出长腿走远,苏梨琬捏了捏手帕,平复好心情走到凉亭,臧默如和章蔚然正在一处谈话。见到章牧晏和苏梨琬一前一后走近,章蔚然止住话题,站起身。章家兄弟告辞后,苏梨琬仍然没能回神。倒是臧默如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苏姐姐,你可要清醒一点,虽然章二公子风度翩翩,你也不要被他好言好语所吸引呐。”苏梨琬抬眸看向臧默如,伸手轻拍了她臂膀:“瞎说什么呢?”“我不过是有点惊讶。”“惊讶什么?”从二人身后忽地传来一声问话,苏梨琬回首望去,看见李沨和一个陌生的男子不知何时到了她们身后,他一身湖蓝色月锦圆领袍,卓越的姿容配上他经典的微笑,显得他非常耀眼。苏梨琬恍惚想起来,这似乎是两人在赐婚之后头一回相见。她的面上不由得浮现了一丝红晕。小侯爷段明成陪着好友闲逛,远远瞧见荷塘东侧一对男女站立说话,男人高大,脸上还戴着一张面具。他们两个不远处的凉亭里,也有一男一女相对而坐,男子看上去似乎是近来名声大噪的章蔚然。段明成下意识侧过头看李沨,后者唇角噙着淡淡的笑意,见段明成看过来,他问道:“怎么?”“若是我没看错,那荷塘边说话的一个是骠骑将军的弟弟,一个是你的准王妃?”李沨似乎才注意到苏梨琬身边的男人是谁,他眉峰簇起,抬步走过去。等二人走到荷塘边,发觉章家兄弟已经从另一方向走远,段明成跟在李沨身后把两个小姑娘的话听得完完整整。李沨似乎和苏梨琬有话说。段明成和臧默如默契地各自寻了由头,留下他们两个在凉亭叙话。苏梨琬知道面前站着李沨,可仍分出一部分心神思索如何把钟绪的事情告

诉臧默如。李沨见她心神不定,没去打扰,径自走到凉亭的石桌旁坐下,他的举动叫苏梨琬有些不知所措:“殿下?”“坐吧。”他指了指对面的石凳。她依言坐下,见他含笑的眼眸静静地瞧着她,李沨问道:“你还没回答我。”“什么?”“章二对你说了什么?叫你那么惊讶?”苏梨琬轻叹:“他从西边回来之后,好似变得神神秘秘,说了些不知所云的话。”“哦?”李沨托着下巴,右手的食指和拇指捻起飘落桌台的一片落叶:“我有些好奇。”苏梨琬没想到他居然这般在意,看着他澄澈的目光,一个大胆的想法忽然从她心底蹦出来。他,该不会是真的……她摇摇头,怎么可能?那日李沨在船头和她的袒露心声,只被她当做是权衡利弊后的说辞,但结合今日的举动,她觉得自己或许一开始就错了。苏梨琬撇开眼睛:“先不提这个,我想起一件事。”“什么?”李沨感觉苏梨琬似乎有什么变化,他听见她继续道:“既然我们约定好一年之期,不如留个凭证。”李沨眯起眼睛:“什么凭证?”苏梨琬察觉到他隐隐的不悦,她抿了抿唇:“一封和离书。”周遭的空气仿佛突然凝结,苏梨琬毫不闪避,直直地看着李沨的眼睛。这丫头,该拗的时候真是不含糊。他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额角,深吸一口气。“好,我给你写。”他的脾气消于无形,对苏梨琬几乎是予取予求。她既感激,又生出许多遐思。说不清道不明的思绪翻飞,心间始终萦绕着淡淡的怅然。李沨说到做到,那日宴会后不到三日便是重阳节,他便派人上门送节礼,靖国公府内诸位主子都有一份相称的礼物,苏梨琬的礼物中规中矩,是一副黄曦盟的《秋夜白菊图》。她把画仔细收好,与玉佩放在一处。想了想又觉得不妥,叫寒蓁把这幅画挂在自己书房,玉佩则依旧留在原地。苏梨琬悄悄拿出从画轴空心处拿出的纸张,她展开,果然是说好的和离书。李沨字如其人,遒劲有力又不失飘逸之风,没想到他倒是练得一笔好字。她读了两遍,内心稍定。转过身把和离书和自己那记载所有秘密的书放在一起。她已经许久没翻阅过这本书了,趁着这个时机,苏梨琬把书翻开,发现自己在九月十七这个日子上写下了一笔“秋猎危机,然失忆,后果不知”。这话似是在指向九月十七会有一场秋猎,而且极可能会出事。可她下笔的时候,脑海里的回忆已然斑驳难寻,何况现在的她?苏梨琬合上书,默默叹了口气。自那之后她也探听过几回,未曾得到有关秋猎的任何消息。这倒是奇了,难道因为某些原因,如今的事情已经不会和前世一般发展了吗?她暗自庆幸。又是一道圣旨下来,皇帝因为国师的占卜所示,一心想改命。恰好太子李洵和瑾王李沨的婚事敲定,索性一齐大办。除了礼部对此叫苦不迭,京城中的人大多对此翘首以盼。婚期定在了来年春日,这已经是钦天监能找到的,礼部能极力准备的最快的日期。皇帝虽然仍想提前,但考虑到诸多事宜,只好按捺住焦急的内心。与此同时,京城中悄然生起一股检举的风气,不少大臣官员因为自己品行不端,或是家中亲人作出的事情被揭露出来而降职免职,最严重的便是礼部尚书因为一句话被皇帝震怒地撤职查办,墙倒众人推,官场已然变了天。苏梨琬从苏暨口中得知如此种种,不由觉得惊慌,前世皇帝也是如此,最终苏家卷入其中,落得满门抄家的下场。不过那个时候,她已经和章牧晏从西北归来,满打满算都应该是五六年之后的事情,怎会变得如此之快?苏暨说这话不是想要她焦急不安,而是借此来敲打苏梨琬,不要去掺和任何有关政务的事情。他对苏梨琬说道:“你是真心成婚也好,我只希望你们两个和睦平安,不要卷进这些是非中。琬琬,圣意难测,你今后的路并非坦途。无论你怎样,我们都会在你身后,一直支持你。”她默然不语,苏暨见她低垂着脸,看不见神情,还想说几句,却发觉她白皙的手背上落了几滴水珠。他抬起她的头,发现她在哭。“我是不是

做错了?”她喃喃道:“我从未问过你们的意见,竟然如此自作主张……”苏暨心疼地哄道:“怎会?你们两个情投意合,父亲母亲自然不会一意孤行地反对。”兄妹两个说好不再为此事纠结,礼部群龙无首,苏暨的职务比以往更加繁忙,苏梨琬目送他匆匆离开,兀自走回房间暗自垂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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