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珲上前拍拍他:“方才没听大夫说么,没事了。”
萧玠转过头轻轻道:“二皇兄,能让我在这里陪着她么。”
萧珲有些好笑:“她是我的妻子。”说完却听不到萧玠的回答,他却一直这样看着自己,他等了好久,久到以为听不到回答了,才听见萧玠说:“我知道。”
萧珲忽然叹了口气:“你便在这里守着吧。”转身出了帐子。
萧玠看着他走远,才转过头望着千千,他有些愣,想着之前在林子里,那云刺来的这样快,只那么一瞬间,她怎么就扑过来了呢?
她便躺在那里,那样安稳,轻轻的在呼吸,放佛沉沉睡了。他却一点也不安心,心口微微有些刺痛,他自小受过伤,有轻微的心疾,动不得怒,伤不得心,可是如今分明不是怒气,亦不是伤心,他说不上来,这许多年,他都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只是在见到她肩头那一大片炫目的血红,他是真的心头一悸。
他娶了别人做妻子的,以她的性子,他知道他们之间再无可能,他早就想好了,早就做好了打算,他已经准备着面对彼此之间的形同陌路,可是,她怎么可以为他受伤呢?她怎么那么快,快得他都来不及阻止?
他的手轻轻拂过她饱满的额,指尖的触感是微微的温热,他微微放了心,手顺势抚下来,描过她的眉,她的眉生的浓,从不施黛却一样黑若墨痕,他看着眉头皱起来:“小时候宫里头的嬷嬷说,眉毛生得浓,脾气就倔,额头饱满,是有福相。怎么却说中了一半?”他的手轻轻点在她的额头上,“倔是倔的狠,只是福气,你哪里有福气了。”
她并不曾听到他的话,只是沉沉睡着,不曾醒来。
她的脸色失了血,还是白得吓人,他忽然紧紧握住他的手,那样牢牢的抓着,生怕松了便会滑掉一般,他看着她,连声音都透着沙哑:“你要我拿你怎
么办?千千。司徒千千,你要我拿你怎么办?”
第二日千千便烧起来了,浑身烫的吓人,人也没有醒过来,迷迷糊糊的却只一个劲儿的喊冷,裹了几层的棉被锦裘,还是冷得哆嗦,叫了大夫来看,老先生号了许久的脉,才问:“这姑娘以前受过什么伤么?”
萧玠一愣,下意识的摇头。
老大夫叹气:“本来这姑娘底子是很好的,又自小学武,身子骨很扎实,只是不知道受了什么伤,身上一点内力也没有,寻常人若是这般,早垮了,只是她一直补得好,如今失了这么多血,怕是一下子受不住。”
萧玠一惊,才想起千千那时候吃了唐束的药,浑身上下内力全无武功尽失。
这时候才知道慌了,大夫也叹气:“若是在南方养着也就罢了,只是如今这地方极冷,却不知道她挺不挺得住了。”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如今萧玠终于明白古人的话。
一连着烧了几日,帐篷里炭火日夜不断,也是应了祸害遗千年,总是捣蛋的小魔星哪有这么容易就没了?千千的热是看着渐渐下去了,那一日早上忽然醒过来,便见着旁边趴着的萧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