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龄到家时,天已经黑透了。
金粲儿有些奇怪:“不是说先回来的吗?怎么倒还落在我们后面了?”
亦龄有气无力地坐下:“打东门回来的,不巧碰上贵人禁了街。”
天子脚下达官显贵多如牛毛,便是碰见天潢贵胄也不稀罕。
金粲儿没当回事。
含笑却不时看亦龄一眼。
她很有些担心。
从智化寺出来,街禁仍未解。
车夫一看着她们就纳罕:“智化寺都封了,小姐上哪逛了这么久?”
啊?
两人一下就楞了。
对看一眼,都觉出了不对劲来。
是啊。
打山门进去便没见着半个人影,跟座空寺一样。
两个人也是心大,只当是游人香客都散了,却没想寺里的僧人哪去了?
原来是封寺了。
可她们俩怎么进去的呢?
不。
现在这个不重要。
重要的是——
含笑想起亦龄说的那番话,脸唰地就白了。
车夫还神秘兮兮地告诉她们:“听人说,禁街的是位皇子呢。”
亦龄:“……”
也就是说很有可能她鄙夷正统帝
时,人家孙子就在旁边听着?
主仆两个沉默了一路。
晚饭有亦龄喜欢的椒醋鹅,她却没用几口,只拿雪梨菱角汤泡了饭勉强用了半碗。
金粲儿又是好笑又是心疼:“娘像你这般大时,逛庙会逛一天回来还能和姐妹们踢半晚上毽子呢。”
回到东厢房时,亦龄已经从忐忑不安中挣脱出来了。
含笑却忧心忡忡,给她铺被落帐的时候心不在焉,一个没注意把头磕到床柱上,疼得龇牙咧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