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兰小声说道：“婢子不该议论姑娘。”
“只是这个？”
秋兰不解。
小八冷冷道：“世上的事，要的是不过是明白二字，你们四个却是糊涂到了极点。”
她顿了顿，接着道：“你们是我身边的人，以后也大概是跟定了我，若是拐弯抹角，你们大概也会懂了也装着不懂，一次讲清楚以后也不用慈悲了。”
“我眼里容不得沙子，你们自现在开始给我谨言慎行，不然人牙子那里还有的是姑娘，懂？”
四个姑娘被小八这么一说，都傻了。
“还不去做事，是还没跪够？”
第二天无事。
晚上，小八和李猫在一起用饭。
李猫开口道：“我请了王庄头过来，好容易答应了，就在十天后，你可要加紧时间收拾。”
小八想了想，回道：“算算日子也该有人闹事了，你那边如何？”
李猫道：“我想了想，王大力还得留着。”
小八愣住，嗯了一声，不再答话。
时间过得匆忙。
李猫怕大家疲累，也没把工期催得很紧，几天下来，只建了四间房子，还只有骨架，如此为了赶工，耕种就变成了糊墙。
和搭房子不一样，糊墙不算是个技术活，木匠师傅只一天就教会了，接下来就只需要等着墙糊好，等着干透，再盖上房顶，几乎就可以住人了。
这个时候，刁猴子回来了。
刁猴子原是和李屋一起出去的，可因他是买树苗，要走得远些，才多费了些时日。
他是架着一辆驴车回来的，不好意思的同李猫解释道：“路上碰见有人卖，价格又低一时没忍住，就买了。”
李猫自然是不在意这些的。
小八看了看，买的都是花树，有桃花、梅花、海棠、木兰还有几盆水仙。瞧着品相还不错，几日下来，看着也挺精神，小八直夸刁猴子照顾得好。
刁猴子摸了摸脑袋，道：“我以后就在山上守着它们，再养些鸟雀，逢年过节，摘些枝丫给公子、姑娘插瓶，别的就都不管了。”
小八知道他这是在向李猫请辞，只笑笑。
在小八守株待兔了数天以后，挑事的也渐渐出来了。
做饭是个肥差，特别是在现在缺粮的情况下。
粮食素来是当天用，小八当天从乾坤袋里头拿，要丢只可能是在外头做饭的地方丢。
王大力过来找小八，委婉的表示，最近的饭似乎有些不够吃。
两个木匠是外人，不好说，只在旁边附和了几句。
小八心下知道，安抚了几句，找来杨嬷嬷，道：“近日里出来些盗窃的事，你先去查查，完了再过来回我。”
这是一次试探，一是试探杨嬷嬷和此事有无关系，再者，也是试探杨嬷嬷的能力。
小八接下来的就只等着杨嬷嬷回话。
当天早上小八吩咐了下去，当天晚上杨嬷嬷就过来回话了。
“奴婢听了姑娘的话，领了粮食后就一直守着，大家伙上山找野菜的时候，就有人过来了，奴婢即刻叫人扣下，却没走，有等了一会，到晚上一共抓住了五个人，请姑娘示下。”
小八笑道：“杨嬷嬷觉得该怎么办？”
杨嬷嬷冷脸道：“姑娘早说过，照价赔，或是跪石子路，奴婢问过了，没人愿意赔。”
小八笑了起来，“杨嬷嬷看着办吧！”
再后来就是刘大娘。
她原本挑的是做饭，在被小八吓了以后，换成了洗衣。
这天早上点卯，齐嬷嬷点过同小八说人齐了，小八一眼过去，粗略数了数，道：“似是少了，没数错？”
齐嬷嬷肯定道：“没少，姑娘去歇着吧，我就带她们去干活了。”
小八瞥了她一眼，吩咐道：“秋兰，拿名册来。”
秋兰递了名册和画像过来，小八看完，冷冷道：“跪下。”
秋兰扑通一声跪下。
小八接着吩咐一旁候着的准备回话的三个姑娘，“叫人牙子来。”
三个姑娘呆在原地，都不说话。
秋兰吓得膝行过来，抱住小八的腿，一个劲的求饶。
“姑娘，饶了我，我再也不敢了。”
小八没有任何反应。
齐嬷嬷跪了下来，喊道：“姑娘，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小八问道：“少了谁？”
齐嬷嬷踌躇着答道：“刘大娘和她女儿刘洁。”
“怎么回事？”
“她们给了我两吊钱，说想偷会儿懒·······”
“冬梅！”
冬梅走过来，“姑娘。”
“还不去叫人牙子？”
冬梅连连道是，退了下去。
小八道：“齐嬷嬷，您就拿着那两吊钱去下一家吧，我这儿就不留你了。至于秋兰，我早提醒过你，你既不听，那就走吧！”
她站起来，喊道：“都别愣着了，干活去，杨嬷嬷今天你先暂领洗衣的。”
小八回了院子。
那个刘大娘没这么多的银子，也没那本事能勾搭上内院里的秋兰，想来想去小八自想得到一个人。
王怡此举细想也简单，若是成了，她就当个好人，跑到李猫那里说自己办事不利，把小八挤兑下去，若是不成，小八手里也没有证据，奈何不了她。
可惜，她只怕是反被别人利用了。
小八匆匆回去，果然看见李猫根本没去督工，也在匆匆的往回赶。
小八拉住他，李猫笑道：“有什么事一会儿再说。”
说完就要往里走。
小八看了一样随行人员，轻声问道：“李屋呢？”
李猫愣住，不答。
小八也愣住了，嘴巴似有千斤重一般，她后悔了。
还来得及吗？
你做了什么？
为什么？
······
许多的问题，小八早已有了答案，她松开手，不去看李猫渐渐远去的身影。
这几日的烦躁、不安此刻都已消失不见，只剩下死一般的平静，半个月的仅有的几许期许终究是荡然无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