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来就是在文明的现代都市长大,说起的也没那么悬乎,不过是亲身经历和亲眼所见的。
那些人与人的,人与自然的,还有高度发展和谐文明的社会结构。
一鹤越与她探讨,越觉得她奇特。就像是打开了一本厚重的书,让他仿佛一眼看到了千年后的朦胧缩影,每一页都让人深有感触。
这一聊不知不觉天都快要黑了。
这下连他们几个弟子们都好奇了,原本是定的这时候jiāo课业的,但先生好似完全给忘了。
能与先生谈论这么久,还不是聆听受教的姿态。这位姐姐看来学问很深啊。
应照楼从窗外瞥见她与一鹤居士相谈甚欢,本来没想打扰,但看着天色似乎还没停下的意思,最终忍不住敲门来领人了。
她身子刚好些,哪能一整日的连饭也不吃。
一鹤这才反应过来,抱着新撰的一堆草稿说:“瞧我,给忘了。”
江嘉染倒没忘,只是先生太有兴致,她都不好意思打断。
老人家还有这等jīng神头,真是看不出来。
能谈论的其实也都聊的差不多,算是到此为止了。江嘉染离开用饭时,也没有想到,自己只是在溪边谢一谢那钓鱼的老翁,怎么再抬头,天都已经黑了。
用了饭后,少年少女们去找先生jiāo课业,江嘉染靠着应照楼坐在田边看星星。
他们刚商量过,决定明日就离开。
虽说才短短两日,江嘉染竟还有点舍不得。
这处地方,好似连天也比外头的gān净。夜晚黑色幕布拉上,漫天的星就闪耀起来了。
美的像一处安宁平和的梦境。
日子也仿佛能像溪水一样柔和缓缓地淌。
但再喜欢,江嘉染也知道这只是沿途停靠的一处风景罢了。
这里是一鹤居士的隐居之处,并不是属于她的栖身之所。
作为外人被收留已是感激,实在不该再多做打扰。他和她都不是没有牵扯的人。
再说他们出事,矿山那儿石枫他们肯定都急坏了,芙蓉县那摊子还烂着一堆事,玉儿chūn枝也在等着他们回去呢。
“想什么?”应照楼见她这么安静,撩了撩她嘴边的发丝问。
“一鹤先生真是个有大智慧的人。”
这自然和他活得久见识广也有关。而且有他这等名望,必然也有受其所累的地方。他能适时在皇权面前止步,隐居不问世事,便是个聪明的选择。
他既不屑皇权,亦知明着硬碰不得。
所以隐居了也著作不断,将自己开明的思想隐藏糅杂在文章之中,只作那涓涓细流一点点去影响开蒙民众。
先生知道自己是怎样的人,又能做到什么。不qiáng求不偏执,也正是如此,他才能安心毫无牵扯地避世。
她想,若是应照楼突然找这么一处地方藏起来,世上该有的是人心中不安,明里暗里来搜找他bī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