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在场江州学子都不禁欢呼了起来,一个个女子也不禁摇起了手臂。
顾灵看着张立,脸色复杂无比。
她很难把眼前这个才华横溢的张立,与小巷中那个狰狞的狂徒联系起来,为什么这两种极端的特点,却在一个人身上。
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陶知行的心态已经崩了,一屁股瘫坐在地上,脸色惨白,嘴唇颤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知道自己算是完了,输给了一个后辈,以后怕是很难再出头了。
司马牧也没想到张立竟然能赢,眼神变幻之下,便笑道:“三大宗师,你张立至少要败两个,才算是胜出吧?”
“对啊,三局两胜嘛。”
“陶先生只是今日发挥不好而已。”
“是那张立出言辱骂,才乱了陶先生的心境。”
诸位临安学子也发挥了不要脸的特色,一个个大吼起来。
张立朝杜审民看去,淡淡一笑,道:“杜宗师,该你出马了?”
“哼!”
杜审民冷冷道:“若不是情势如此,老夫绝不会与你这等低贱赘婿斗诗。”
张立双眼眯了起来,寒声道:“不知道杜宗师认为,什么才是高贵的人呢?”
杜审民道:“士农工商,唯有读圣贤之书,明圣贤之道者,方为高贵之人。其下皆是贱农与商贾,你张立之前是读书人,却入赘商贾之家,那也算是贱民了。”
这句话听得宋楠直接瞪大了眼,怒吼道:“老匹夫你骂谁呢!”
他是军人,自幼讨厌读书,当然感受到被冒犯了。
而张立却是喃喃:“贱农?”
“不是贱农是什么?”
杜审民道:“不识文字,不通道理,浑身脏兮兮的衣服都穿不好,基本的整洁干净都做不到,把祖先的礼制置于何地?若他们不是贱民,谁是贱民?”
张立渐渐攥紧了拳头,心中的怒火已经无法遏制了。
他大声道:“别废话了,出诗吧,我这个贱民就当着江州、临安两地学子,把你打败。”
“作诗而已,老夫十岁便能七步成诗了。”
杜审民站起身来,眯眼看了四周一眼,随即傲然道:“白纸映乾坤,提笔写丰神。江山两万里,代代有才人。”
“好!”
“杜先生不愧是当代大家,果然是七步成诗啊。”
“这么短的时间内,竟然能写出如此有气魄的绝句,实在是高啊。”
临安府的才子们开始吹捧了起来,杜审民也是昂着头一脸倨傲。
就十多个呼吸的时间,能写出这首诗来,还是有点水平的。
第一句的意思是众位学子在这把天地的美景都画进了画里,直接把格局打开了,甚至笔下有神,连气势都画了出来,这是在赞叹学子们的水平。
后面两句把格局提升到空间和时间的维度,说山河万里,每一代都有才子,显然在赞扬读书人。
论格局,还是挺大的,就是有点空,没有那么余韵在里边。
但也值得夸奖了。
张立叹了口气,道:“看来杜宗师还真是把读书人夸上了天,并以读书人为傲啊。”
“不错!”
杜审民道:“读书人就是人上人,毕竟我们懂圣贤之道,读圣贤之书。”
“就是,读书人怎么不能高人一等了?”
“我等日夜苦读,寒窗不寝,为的是什么?那不就是为了做个人上人?”
临安府的学子们当即声援起来,江州众人眉头紧皱,却是没有找到反驳的点。
而张立,心中是出离了愤怒。
这些人渣,以后要是做了官,岂不是把百姓当畜生?
难怪大齐如今反贼起义,原来是已经盛行这种观念了。
张立深深吸了口气,怀着满腔的怒火,心中终于有了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