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季瑗被堵塞不通的血液刚刚顺了些,顿时又被无数jī毛塞了满,gān枯的手在桌上一拍,指着沈致“你”了半天,也没话说了。
沈致大概知道自己笨手笨脚的,眼观鼻鼻观心起来,静默不语,等着岳父大人发飙的疾风骤雨。
这风雨没有落下,沈致一抬头,见韩季瑗打量着道:“你这次来大凉,恐怕不只是来看我吧。”
沈致心中暗道冤枉:“岳父,如今大魏朝纲有序,大人如今心腹全无,孤身在燕地。秀秀每日里都很忧心,还望大人能随小婿前往京都!致想办法让节孝能正大光明地走出凉州,也到长安!大人父子相聚,岂不是一件美事!”
韩季瑗心中已经认定,沈致就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这番说辞自是不信:“我不管你是大魏派来剪除燕地将领朝臣的,还是有别的打算。我都不会俯首在大魏天下阶下。即便是大燕已亡,国亡了,但是老夫还没亡!老夫身为大燕丞相数十载,岂能背祖忘恩,效力二主。”
沈致道出肺腑之言:“如今燕地乃魏郡,大人只不过是万民之一,何来背祖效力之言。大人如今独居在燕地,节孝和秀秀不能尽孝,实感不安!”
“端的是魏国忠良,无时不刻不忘攻城掠地,费劲思量收买人心。我的身子我知道,大限将至!今生无论如何,这残破之躯都不会离开此地。”
沈致有些动了气,讥讽道:“大人不知自惜性命,即便不肯顾及秀秀,也需全了节孝那忠孝节义的名声!你自己的儿子那里,你自己尽管去说,总归是韩府家事。我和秀秀自是不会说长道短!”
韩季瑗最是看不惯他那悖逆的模样,一遇到沈致半生涵养也不知丢到那道沟里去了,本是病的起不来身来,被他一激,反而颤颤巍巍地大步上前,一个巴掌甩了过去。
沈致见状,略一侧身轻轻躲过。
那韩季瑗本是脚底发软,浑身无力,一下了扑了空,身形不稳,眼看倒下。
沈致慌忙上前扶住才没倒下,也是后悔自己言语:“大人恕罪,沈致知错。”
韩季瑗用尽全力,一脚蹬在胸口,气喘吁吁摊在塌上,沈致那qiáng健的身躯也只是轻晃了一下。
这时,外面下人通报道:“裴封正求见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