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前倚在朱红色的廊柱上,嘴角微翘带着一抹嘲讽。
李长源的一声令下,车子又嘎吱嘎吱的开动了。
“怎么样?身子痊愈了吗?”
朱颜回过神来,发现李长源仍直直的盯着她,四目相对时也毫不躲闪,极有侵略性,她简单的嗯了一声,歪着头瞅着窗外,用无礼来回敬他的无礼。
“智力没受影响吧?其他的我不在乎这点我可在意的很”李长源说着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朱颜盯着窗外没有回应,李长源伸手刷的一下把窗上的帘幕拉上了,车厢瞬时变成一个封闭的空间,两人离得很近,膝盖几乎相触,朱颜措手不及,瞬时脸如火烧一般,耳朵里心跳轰鸣,连周围的空气也变得火热黏腻。
“你想做什么?”朱颜警惕的问。
“想做什么也得回到宫里”李长源不怀好意的笑道。
“我只是来做人质的,你最好别打什么坏主意。”
朱颜的弦外之音是你若敢打别的主意,我的长兄可不会放过你。
“我要人质做什么?天下大大小小的诸侯我谁也不怕,我要你就是做老婆的。”
朱颜气血上涌,被她噎得无话可说,对于这种轻薄之人,想必只有一把火烧死才能解气。
“大不了一死。”
“你以前可不是这般有骨气的。”
“以前……”朱颜望着他道“我们以前难道认识?”
“不仅认识还很亲密呢!”
“亲密?” 朱颜迷惘的看着他,因为不知曾经有过什么羁绊,因此也不知该用什么态度来面对他。
“让我算算,我们第一次见面大概是十年前了吧!”李长源盯着她道。
十年前天下还是皇帝一个人的,国都在长安城,朱颜是公子哥们竞相追逐的车骑将军之女,李长源是洛阳街头的纨绔子弟,范越还是车骑将军府的骑都尉,总之所有人都不是如今的模样,时代的大浪卷着他们往前走,有手段的成了弄潮儿,没手段的便沉入了河底,往事啊往事,犹如前世一般。
朱颜坐在铜镜前,三个丫鬟围绕在身旁帮她打扮,两只素白的小手工整的放在腿上,看上去优雅文静,但本性却从不安分的眼睛中流露出来,任性而又生机勃勃。
她继承了母亲清丽的容貌和父亲精力充沛的个性,再加上显赫的出生,她成了公子哥们眼中最有魅力的人和小姐们最嫉恨的人。
隔壁厅堂里的罗汉床上慵懒的歪坐着两个人,曾修能的外形秉持中庸原则,不高不矮,不胖不瘦,不丑不美……赵远身材颀长,体型精壮,他经常在城南的校场骑马,才不过人间四月便晒成了古铜色,在肤色的衬托下眼神愈发精光四射。
两人的父亲都是位列九卿的高官,如其他入流的阔少爷一样,喜欢蹴鞠喜欢围猎,家里养着宝马猎犬,在穿衣打扮上品味不俗,对待小姐们礼数周全温柔体贴。
朱颜环佩叮当的从里屋走出来,赵远和曾修对她的过度盛装有些讶然,今天只不过是新科进士江城的探花宴又不是一年一度的上元夜,不过他两怕惹她不高兴都没表现出来。
“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宋云旗居然派人来向我爹提亲了!”一群人簇拥着往大门前走去,朱颜一边整理着肩上的披帛一边笑道。
“你没答应吧?!”赵远问。
“我怎么可能答应?!”